太医院是不是通天理军,李晋并不怎么关心。
毕竟要集齐六枚武机印,任重而道远。
况且,就像救杜冲得的那枚,往往得来全不费工夫,可遇而不可求。
相比之下,玄医局的事,他更在意一些。
想想薛问这个糟老头子,再对比和昨日在玄医局见到的小荧,谁还不是个舔狗呢?
太医院也有自椿臼,起码证明了玄医局和天理军所使用的妖童机关,并无必然联系,这让李晋释然了很多。
例行完城内的巡视,懒懒散散回到武机局,已经是中午时分。
操练场上,年轻的校尉佥事们,正在武习营教师的带领下,操习基本的身形刀法,一会儿曲步平刺,一会儿十字连斩,一招一式板板正正。
还好已经混成了御察使,不然也逃不过这些操练。可皮三儿就没那么好过了,被武习营的教师一把拖到了队列中。
但凡这种规规矩矩的操练,都是李晋最恐惧的事。所以虽然取笑刘刈只会使玩命八字那一刀,可实际上,李晋还不如刘刈,起码刘刈那一刀,还能使的虎虎生风。
李晋装作没看见,又害怕兔兔的热度还没过,被别人取笑,忙不迭地缩回了缉卫营。
执红卫都去操练,营内空无一人,一进门,李晋一眼望见桌上放着苏吉的短枪。
“怎么服备营没收去么?”李晋一边嘀咕,一边顺手拿起短枪。
这短柄胡枪确实极其少见,与其说是枪,倒不如说是梭镖更为形象。一尺多长的中空铁柄,加上枪头,总共才不过两尺。
刀、枪、箭、甲是当朝军士人人必备的四样标准装配。
军士所用的枪又分漆枪、木枪、白杆、朴头四种,配备不同兵种。除战斗时用来格斗外,扎营时可以用作支撑营帐,防守时可以当做拒马,渡河时还可以用来捆扎木筏。
这些标配长枪,普遍枪身丈余,枪头八寸,只有更长没有更短。
可苏吉手里的兵器显然不是能上战场的制式长枪,而更像是市井江湖的防身武器,能用的人,要么就是耍把式卖艺,噱头大于实用,要么就是真正的高手。
显然,苏吉属于后者。
枪尾连接倒刺铁钩的地方,有一块护手托,是以玉石打磨,银皮包裹后烧接在枪柄之上,用来保护使用者的手不被倒刺划伤。
但只有一支有,另一支从崭新的痕迹来看,应该是在昨日的打斗中,生接刘刈那猛力一劈时,被震落了。
人到中年,见玉就盘。
李晋虽然还离中年尚早,但见那玉手托莹润剔透,也忍不住拿起来把玩。
就在手里时,李晋发现这玉手托上面阴刻了一些条纹,拿起来仔细一看,发现竟然是两个字——凭、顺。
“凭顺?”怎么在哪儿听过?
“李御察,不如投靠天理军,凭天顺理。”——李晋想起,前日金水河边那细长的天理军窃贼,的确说过这样一句话。
凭天顺理——那另一支玉手托上,就应该是“天理”二字咯?
如果真是,那这不就成了苏吉确定是天理军的铁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