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嫁妆单子被 烧了?(2 / 2)

王长林喘着粗气,接着哭诉:“老爷,这些年奴才跟着您,风里来雨里去,一心扑在顾家的账目上。

寒冬腊月,别家账房都猫在暖炉边,奴才还在为年关结算忙得两眼昏花;盛夏酷暑,账房闷热似蒸笼,奴才也未曾懈怠分毫。就盼着能恪尽职守,不负老爷信任。如今这无端冤枉,真真是要了奴才的命呐,老爷明鉴!”

顾长风怒目圆睁,额上青筋暴起,居高临下地瞪着王长林,牙缝里挤出字字狠话:“哼!你倒推得一干二净,巧舌如簧说得这般委屈,以为就能糊弄过去?本老爷虽说伤心,却还不至于糊涂到自毁顾家声誉!先夫人的嫁妆,那是实打实的产业,岂是能随意焚毁的杂物?”

顾长风上前一步,靴尖几乎抵住王长林的鼻尖,气场压迫得王长林瑟瑟发抖:“你口口声声说我亲口吩咐,彼时我满心悲戚,自顾不暇,哪会细致入微到处置嫁妆单子这事?

再者,真按你所言,那般重要时刻,为何不见你多劝一句、提醒一下?一个尽职的账房,会眼睁睁看着资产凭一句模棱两可之语就付诸一炬?”

说到此处,顾长风猛地转头看向王氏,眼神如刀:“至于你扯王氏做见证,她一介内宅妇人,当时慌乱无主,能记清什么?

保不齐是你趁乱裹挟她意思,伪造佐证!真若清清白白,这些年府里风平浪静时,怎不见你主动报备一声,说先夫人嫁妆已毁?非要等我今日问及,才抖出这陈芝麻烂谷子的托词!”

顾长风双手背在身后,在屋内来回踱步,每一步都似踏在王长林的心尖:“平日里,你掌管账房,吃香喝辣,油水捞了不少吧?

谁知道这次是不是觊觎先夫人那丰厚嫁妆,动了歪心思,以为死人的东西好糊弄,便假传我令,中饱私囊,事后佯装听命行事!我顾家待你不薄,你却如此狼子野心,今儿个你若不拿出实打实的证据自证,休怪我用家法伺候,让你后半辈子都在悔恨中度过!”

王长林此刻面如土色,身子抖得像筛糠,“扑通”一声重重跪地,膝行至顾长风脚边,双手死死抱住顾长风的腿,涕泪横飞地哀求道:“老爷啊,奴才对天发誓,绝没有半分私心,更不敢觊觎先夫人嫁妆啊!这些年在顾家,承蒙老爷厚爱,给了奴才一口安稳饭吃,得以养家糊口,奴才感恩戴德还来不及呐,怎会做出这等大逆不道之事?”

他额头冷汗、热泪混作一团,顺着脸颊簌簌滚落,声音已然哽咽得不成样子:“老爷明察秋毫,定能知晓奴才的忠心呐!想那几日府里阴霾密布,人人自危,虽说诸事杂乱,可奴才一颗心全扑在老爷交代之事上,绝不敢有丝毫懈怠、半点马虎。是,怪奴才愚笨,当时没能多劝老爷几句,没拦下那莽撞指令,可奴才满心满眼只有执行老爷命令,哪还顾得上旁的啊!”

王长林仰起头,眼巴巴望着顾长风,眼中满是恐惧与绝望:“老爷,如今这误会大了,奴才就算有一百张嘴也说不清呐!

只求老爷看在奴才过往兢兢业业的份上,从轻发落。那些寒冬深夜,别家账房早已安睡,奴才还就着一盏孤灯,为核对府里琐碎账目熬红了眼;夏日暴雨,别家躲清闲,奴才却蹚着积水,一趟趟跑钱庄、商铺,只为不耽误顾家生意。

老爷,奴才这条贱命不值钱,可家中上有老迈爹娘,下有嗷嗷待哺的幼儿,全指望着奴才活命呐,若是没了奴才,这一家子老小可就没活路了,求老爷开恩呐!”

说罢,王长林磕头如捣蒜,额头在青砖地面磕得青紫红肿,每一下都用尽全身力气,仿佛要用这磕头声敲开顾长风的心门,讨来一丝饶恕的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