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煜面对一众迫切求证的眼神,心中愈发的自责。
忍下哽咽道:“有至少百余名难民,闯进来了……”
“且人数还在不断的增加,阻拦的守卫守着手在拦。”
“已经出现伤亡!”
“我们是否要,下死手……”
姬煜此话一出,周遭瞬间乱作一团。
高堂上的长辈争论着,一声高过一声,根本听不清晰。
盛遇抓住姬煜的手,双眼瞪大满是不可置信。
张口无言,不知说些什么。
又转头去拉身前的张道长,“道长,不是说……”
“不是说都拦下来了吗?”
张道长倒是冷静些,却也是满脸愁容。
叹息道:“诶,世事无常啊。”
说罢拉开盛遇的手,起身疾驰而去,只身扎进一片喧嚣中。
盛遇望着其离去的背影,满是无措。
“是我做错了。”
终是认命一般,望向一众长辈起身。
还未站起便被人拉住,回头对上姬煜淡漠的眼神,不禁避开视线。
却没听到意料之中的责骂。
姬煜缓缓道:“阿遇,回家去吧。”
盛遇闻言不可置信的回头望来。
姬煜话音柔和劝道,“你还小……”
“做错了事,哥哥给你担着。”
“回家去吧。”
盛遇愣神在原地,心里清楚这是独善其身最好的办法。
但这不对,这是……
这是煜哥哥啊!
怎么会,怎么会变成这样啊。
盛遇脑中闪过一个人,随即心悸一瞬,崩溃之下满是难以接受。
口中反复低声呢喃着,“杜鹃?杜鹃!”
双眼闭上一瞬,又猛地睁开。
猛地起身,踉跄着往外跑去,身影消失在院中。
姬煜望着其离去的方向,想着其是回家去了,暗自松了口气。
收回视线,仍旧跪在原地不起身。
一旁沉默望着一切经过的盛木,顺着其的视线望向高堂下一片混乱。
一丝惋惜后,嘴角浮现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
暴雨过后,苍穹满是沉重的乌云连成片。
视线所及之处,是瞧不见尽头的灰。
脚下踏出的每一步,更是泥泞不堪。
盛遇循着记忆中的话语,模糊的寻觅着大概的方向。
路上总能瞧见三三两两的行人,与自己背道而驰。
盛遇清楚他们要去何处,越是清楚,越是讽刺。
这副场景,可不就是自己最初预设并且期待的场景吗。
一路狂奔不知过了多久,直至瞧见一处残破的茅屋,终于是慢下脚步。
是这个方向没错,四下有且只有这一处房屋。
望着屋顶飘出的炊烟,面容不自觉的抽搐起来。
嘴角扯出一抹诡异的笑容,静静的凝视着源源不断飘出的炊烟。
片刻后终于是抬步靠近,径直将房门推开。
随即眼眸中闪过错愕,被眼前的场惊的说不出话来。
只见不过方寸之余的屋子,是肩摩袂接的一群人。
恍然看去,至少也有三十余人,多数是男子,一并围在一口锅前。
这会因这盛遇发出的动静,齐刷刷的望了过来。
这些眼神,或疑惑,或阴狠。
更多的却是,欲望?
盛遇越过这些恶意的视线,径直盯着那口大锅发愣。
浅黄又泛着些许白的肉,于沸腾的汤水中浮动。
房门大开之下,寒风倒灌。
盛遇于错愕中,一股肉香袭来,直冲面门。
脑海中随即回想起一句话,反复响彻,愈发强烈。
易子而食,析骨而炊。
析骨……而炊!
锅边一滩乌黑赤红的血刺入眼眸,随后是零散的头发……
熟悉的破布衣衫。
杜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