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步骤看似简单,实则在孵化过程中,对温度变化的要求非常严苛。
尤其是现在的时代,连个温度计都没有,完全靠手对温度的感应,失败的概率很大。
这些琐碎的事情,需要一个有耐心,细心又好学的人来做。
林墨在脑海里翻了翻人员资料,无奈地叹了口气。
现在一个人都快要掰成两个人来用了,等过几天春耕的时候,一个人说不定得掰成四个人来用,实在是找不到可用的人。
对了,石头聪明伶俐,胆大心细,倒是个可用的人才。
她现在是名副其实的孩子王,将一群调皮捣蛋的小萝卜头都管得服服帖帖。
在那群小孩子的心里,石头姐姐非常有威望,他们都愿意听石头姐姐的话。
还有花儿,她一直跟着石头,两人一个主外,一个主内,各有所长,配合默契。
这事儿可以交给她们二人去做,她们肯定能做好。
林墨一边脑子不停地思索,一边脚下不停地往山谷外面走,心里很快就有了大概的章程。
只是,这第一批鸡苗,还是需要去平阳郡买的。
也不知道她那天随手救下来的老大夫,醒过来了没?
此时,在平阳郡仁和堂后院的一间小小偏房里,被林墨惦记着的杜大夫,正虚弱地侧坐在床榻上,一勺一勺地喝着有些酸苦的汤药。
杜大夫两颊凹陷,眼下青黑,唇色惨白,整张脸的皮肤苍白到有些透明,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灰败。
他只觉得浑身软绵绵的,根本提不起力气。
他整个上半身都缠满了绷带,只要稍微一使劲儿,就会牵扯到身上还未愈合的伤口,接着就是一阵撕扯般的疼痛。
一个小伙计坐在杜大夫的身侧,扶着他的肩膀,支撑着他不断下滑的绵软身体。
另一个小伙计则侧坐在床榻边缘,细致地给他喂药,时不时地用布巾擦掉杜大夫不小心从嘴角溢出来的药渍。
扶着杜大夫的小伙计还在不停地安慰着他,“这位大叔,你刚刚清醒,使不上力气,说不了话都是正常的,你不要着急,好好的养几天就没事了。”
杜大夫费力地咽下嘴里的药,轻轻地点了点头,对自己的伤势心知肚明。
他本来的鞭伤虽然严重,但是也只是皮外伤,没有伤及肺腑。
如果能够得到及时医治的话,还是很容易便能救下来的。
但是,他没想到老爷那么心狠,那么绝情。
他家小姐的尸骨未寒,他就将小姐陪嫁的一干心腹人等,随意寻了一些错处,打杀的打杀,发卖的发卖。
杜大夫因为身上有伤,便被老爷随意丢给了牙行,任其处置,直接拉去乱葬岗扔了也所谓。
还好,他会医术,值得几两银子,牙人精明贪财,便将他给留了下来。
只是,这么一拖,他的伤势更加严重了。
杜大夫持续高烧不退,在生死线上挣扎了好几天,他几度觉得自己活不下来了。
没想到,峰回路转,他竟然又活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