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沈正华府中烛光摇曳。沈正华、赵青云与许文端三人围坐在书房内,案几上摊着从王三川府中取得的账本与信件,字迹清晰,却无比沉重。
沈正华率先开口,语气中带着些许无奈:“青云,文端,这些证据已经证明了张党通过修缮城墙敛财的事实,更涉及边疆物资供应的问题。然而,仅凭这些,还不足以扳倒张维平。”
赵青云眉头紧皱,点了点头:“大人说得对。这些证据虽足够指控王三川,但若不能追溯到张维平本人,恐怕只能治下人之罪,根本动摇不了张党的根基。”
许文端补充道:“更何况,张维平早已在朝堂布下天罗地网,许多官员都被他笼络或钳制。我们若贸然行动,只会打草惊蛇。”
赵青云抬头看向沈正华,眼中闪过一抹坚毅:“沈大人,那我们该如何取得更直接的证据呢?这些账目表明,边疆物资问题是关键,或许调查边疆可以找到突破口。”
沈正华沉吟片刻,点了点头:“边疆的确是线索所在。但问题在于,我们几人都在朝堂之上,调动不易。若想暗中调查边疆,最好让江湖人士出面。既能避人耳目,又不容易牵连朝中势力。”
赵青云若有所思,忽然开口:“大人,我认识一个合适的人选。我的师兄薛逸风,江湖经验丰富,且胆识过人。他曾数次陪我游历各地,对边疆情况也有所了解。如果能得到他的帮助,或许能有更大把握。”
许文端眼中闪过一丝欣赏:“薛逸风?听闻他是你师父周凌风的大弟子,武功高强,为人仗义。若有他相助,的确是最优选择。”
沈正华点头表示认可:“既然如此,青云,你尽快与薛逸风取得联系。让他以江湖人的身份前往边疆打探。我们这边则伺机而动,待他有了消息再作打算。”
赵青云略显犹豫地说道:“沈大人,文端兄,虽然薛师兄值得信任,但边疆之行风险极大,我担心单凭他一人会孤掌难鸣。是否需要再安排其他协助?”
许文端摆了摆手:“青云,此事牵扯甚广,动静不能过大。薛逸风独行反而更为安全。若有必要,我们可以从各地派遣密探,与他接应。”
沈正华点头附和:“不错。我们在京城也需保持低调,避免张党察觉。青云,这件事你安排即可,但务必让薛逸风小心行事。”
赵青云郑重行礼:“我明白了。我会立刻与薛师兄联络,详细告知此事的来龙去脉。”
在结束讨论时,沈正华凝视着赵青云,语气中多了一丝担忧:“青云,此事关乎大局,也关乎你我性命。你务必要慎之又慎,切莫被情绪左右。”
许文端轻轻叹了口气,拍了拍赵青云的肩膀:“青云,我们虽在暗中谋划,但张维平乃老谋深算之人,一旦风吹草动,他定会展开反击。你身处翰林院,表面上应低调行事,不可显露分毫。”
赵青云点头,神情坚定:“两位大人放心,我定当谨慎行事,绝不让张党察觉我们的意图。”
夜深,赵青云坐在书案前,案上点着一盏油灯,他铺开信纸,深吸一口气,提笔书写:
“薛师兄亲启:
师兄别来无恙?得知你近来行踪隐秘,定是勤修武艺,为江湖行道做好准备。青云在京城一切安好,翰林院事繁而不扰,只因心有所念,特来诉此。
师兄,此次修书并非仅为叙旧,更为要事相托。近日,朝中局势愈发紧张,权臣张维平党羽猖獗,尤以城墙修缮一事敛财为甚。其亲信王三川贪墨之证已然到手,但为扳倒此党,需更为确凿的证据。而据朝中同僚之见,此证当在边疆调配物资之中。
边疆历来艰险复杂,非得江湖经验者不可胜任。师兄素来胆识过人,江湖阅历丰富,弟斗胆请师兄出面,前往边疆打探详情。此行风险颇多,弟已与沈大人商议,务必谨慎行事,不可轻敌。
为此事周全,弟斗胆建议,师兄可先向师父周凌风与徐子谦先生请教。二位皆阅历深厚,定能助师兄谋划良策。
此事非同小可,还请师兄三思而行。如若师兄愿意接下此重任,请速回信,青云当全力相助。盼师兄珍重。
弟 赵青云谨书”**
书信托付
赵青云写罢,仔细检查了一遍。他将信件用蜡封好,放入信封中,又在信封上盖上自己的印章。随后,他将信交给了沈正华府中的一位可靠的家仆。
“将这封信火速送往周凌风师父的村庄,不可耽搁,也不得让外人知晓。”赵青云反复叮嘱。
家仆恭敬地接过信,点头道:“少爷放心,我定亲自送到。”
家仆离去后,赵青云仍坐在书案前,思绪万千。他想起了薛逸风的机敏与果决,心中既是安慰又是担忧。
他自言自语:“师兄向来胆大心细,但边疆不同于江湖,这里牵扯朝堂势力,每一步都需步步为营。希望师父与徐先生能助他筹谋良策。”
赵青云的手轻轻抚过书案上摊开的账册与信件,这些文字虽无声,却如同一把尖刀,刺向朝廷腐朽的心脏。他低声喃喃:“张维平,权倾朝野;可他必然有疏漏之处。这次我们若能抓住机会,不但可挫其锐气,更可为天下百姓出一口气。”
家仆一路疾行,数日后,来到周凌风所在村庄。当他敲开周凌风家的大门时,正巧见到薛逸风在院中练剑。剑光如流星,凌厉迅捷。
“薛少侠,有少爷的密信。”家仆恭敬地呈上信件。
薛逸风收剑,接过信件,目光一沉。他缓缓拆开信封,细细阅读,神情从疑惑到专注,最后眼神中带上一抹肃然。他抬头对家仆说道:“告诉青云,我会亲自回信,但此事事关重大,我需先与师父和徐先生商议。”
薛逸风随即将信件交给周凌风和徐子谦,两人读后各自陷入沉思。片刻后,周凌风开口:“边疆一事,牵扯甚广,青云的信中所提确有几分道理。但边疆复杂,单靠江湖之力恐怕难以探得核心。”
徐子谦点头附和:“张维平能在朝堂屹立不倒,自有其精明之处。要扳倒他,需步步为营。这封信中虽未明言,但青云的言外之意是希望能从边疆的物资调配中找到张维平的致命弱点。”
薛逸风抱拳道:“师父,徐先生,徒儿愿往边疆一探。但此事徒儿不敢独断,还请二位指点。”
周凌风目光深邃,缓缓说道:“此行凶险,但若你心志坚定,我可以教你一套逃脱的技巧,关键时刻或能保你性命。”
徐子谦接道:“若需辅佐,我可写信给边疆某些旧识,请他们暗中相助。”
薛逸风郑重点头:“徒儿谨记教诲。待我整理妥当,便启程边疆。”
三人深夜商议,各自心怀忧虑,却都抱着一线希望。
薛逸风在师父周凌风的屋中独坐,面前的灯火明明灭灭。他摊开信纸,提笔蘸墨,字迹行云流水,却透着几分凌厉与果断。
“青云吾弟亲启:
见信如面。汝信已阅,字里行间,尽显忧国之志,师兄甚感钦佩。汝之所托,事关天下苍生与朝廷正道,师兄岂能袖手旁观?
然则此行非同小可,边疆复杂,张维平一党处处布下棋局,稍有不慎便可能身陷囹圄。吾虽常年行走江湖,亦深知险象环生。师父与徐先生之教诲,吾铭记在心,将步步为营,绝不轻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