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下午去办公室拿工资时,刘问我邓来上班很久没有?我说在你打电话之前。等走回来无意告诉邓,邓气恨地说:“我是劳改犯呀?出下街也要被那八婆管,没点自由的。”
这样一骂开始,谢就接着骂,骂得好难听好难听,接着又去办公室告状,打电话。邓还说这些话是我说的,我想这下刘要憎恨死我,说不定要整古我了,才知,这是多么惹事的地方,又后悔自己说了这些话,也不知邓真是这么厉害的。
下班后,我又去了三姐家,说下午她们骂架了,那里真是个又惹事又烦人的地方,难怪三姐之前这样急气,说不定三姐休完假上班了,我又去下面的部门上班,真没意思。
精神空虚,我又去寻找那些言情来慰藉,但并非想象的那么吸引我,三角钱借一天,看了十几页,写了些日记,一点多钟才睡下。
九一年四月十日
早上单位要去检查身体,是不准吃早餐的,但难拒母亲那份固执的爱:“我明早煲粥你吃,送蛋糕吃。”加上也不明白吃不吃早餐的严重性。
在防疫站那里,邓穿着打扮惹眼,我默不言语反引人注意,或许是青春的魅力吧?
抽血后,头有点晕。
上班时间虽是很空闲,却发觉做不成什么,没什么宁静之地,根本静不下心来看一本书,看不了几页又要和同事搭讪,说是非。
谢叫我不要与邓在一起还说:“她这害人精,自己跌了也拉人家下水,她是婆婆妈妈,你还是女孩子,说出去会影丑你的,并且她是个反骨自私的人,外面的人都厌恶她,到时连你也被人讨厌了。”
这些事事非非,无形中己经惹火上身了,不惹事也惹了,办公室的人都说是阿珠的妹妹惹出来的,是我就是我,怎么又牵扯到三姐头上?才意识到两姐妹一个部门上班真没意思。
“我刚来,也不想讨好谁得罪谁,站在这中间也难做人。”我这样对谢说。
谁知道,这些人事关系是这么复杂呢?她说那些大头头不也是烦,何况我们这些小人物。当官的也烦?
到了三点钟邓来上班,又说我:“你呀真傻,人家陈经理也说你像个孩子,说给你姐听,不用怕,又不是去做坏事。”我怎么知道邓把我说的话拿去骂架呢?这无形中被卷进漩涡也不知道。
晚上连抄诗写日记的片刻宁静也没有。
五点半下班,去三姐家发泄下情绪,回来东摸西看,吃饭后洗澡洗衣,看下电视剧。
中午十二点下班时,又去了丽梅家,她刚去上班,又转回去与我聊天,我们只随便聊了婚姻,都说害怕结婚。又说五月份去顺德,去南岳,桂林玩。
我想,把精力放在别的事情上,就没有这样注重去实现什么社会人生的价值了,能做的,都将一一去兑现,不能的,为什么一定要强求?上班时可以看看书,休息时想去赚钱就去,不去就去图书馆借书,阅报,追求文学。下班之余,可以去同学朋友处,去河南看汤上班和印刷书的事。
单位要交盆花,我就去买了一个小花盆,种沈送的兔耳兰,一定美得不得了。很小心的,真怕那花盆打烂。去群姨那里挖了几棵兰花,又种一盆,留了几棵交公的。
去挖泥,安定下来,才移种那些兰花,只有在种兰花欣赏兰花时,我的整个身心才完全得到宁静,什么也不想,不做有压力的事,不想人与人之间的复杂。
忘掉了所有的人,甚至连心爱的日记,也不想去对她说什么了。只是这样痴痴的,一心一意地去面对这几棵清幽幽的兰花,疼爱她,亲吻她,好想对她说些什么?
总是欣赏不够,心情变得温柔如水,那小生灵真是给人陶情冶性了。
严泌的《云上云上》也不感兴趣了。
九一年四月十一日
理清絮乱的情绪,也不再迷茫,总算跟得上生活的节奏,适应了生存的环境,就象在深山幽谷生活的兰花,在小城里也定会生存下去!
我又发觉,连听歌的时间也没有,上早班时,与人拉扯些无聊之话,不能做自己想做的事。
中午回去十二点多,吃完午饭一点多钟又疲倦欲睡困得要睡觉,去什么地方也拿不起精神。
三点钟去上班,没睡足也有些不满,亏得丽梅连午睡也没有。
我应该知足自己上班的悠闲自在了吧?在工厂,有这么清闲吗?
上了两天早班,就可以上中班,早上可以睡懒觉,吃了午饭十二点钟上班,也可以静下心来做自己的事,看书,写信,写日记。
三点钟别人来上班疲倦也可以去逛街,看看外面的世界,要不然聊天东拉西扯的也不是我愿意的但心里不再空虚如死了。
值了夜班,下午也可以不用上班或提前一个小时下班,我也可以去同学那里玩。
休假也不知能做什么?我寂寞地问邓:“你休假做些什么?”
确实,没有自己喜欢的事干会烦恼。我还发觉,邓的朋友来看她约她时,我的心就有失落,盼望沈也能来探望我。
看到有情人的真诚,露出一脸的诚意,那语气和神情,都是真实的自己。
真实,可以让人变得更加宽容,它原来就是一种魅力,就说孩子吧,他们的真实单纯总是有一股诚实美丽的可爱。
由邓真实的一面,可以看出她也有她的长处,她精力充沛,我虽年纪小她八九岁,但还不如她够魄力,干事也有股冲劲,她少有悲观,消沉的时候,就算她也无聊落寞。
我也不知,我年轻的心,怎么这样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