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恋花

思母

慈母疼儿儿恋母，

母子连心失母儿心苦。

不忘娘恩情意笃，

千辛万苦将儿抚。

母病儿疼泪满目，

儿枉为医未把娘留住。

两界阴阳无会处，

孩儿念母情难诉。

刚到夏季，一天，程启琨跟护士缪小颖一起值夜班，晚上八点多新收入院一个腹泻的患儿，缪小颖给安排在六号病房17床，因为病房的照明灯是普通的老式白炽灯，光线比较暗，护办室是日光灯管，所以缪小颖是在护办室给患儿输上液的，那时已经快九点了，又过半小时她去巡视病房，一推门发现刚刚新入院17床患儿的父亲正在翻18床患儿母亲的手提包，那人见缪小颖突然进来，尴尬地直起身来说：“我……我那什么……看到她的包要掉地上，帮她收好。”缪小颖没看见他手里拿着啥东西，而且病人都在熟睡，便小声叮嘱那人说：“好好看护你儿子，输液完了你再睡觉，大家都住在同一个病房就是缘分，不要乱动别人的东西！”说完就走了。缪小颖回到护办室刚休息一会儿，那人就来找她说他儿子输液针那里起鼓包了，缪小颖让家长把孩子抱到护办室来扎液，但家长不愿意，于是她赶紧端着输液盘去给病房患儿扎液，由于光线暗，血管很不好扎，更何况孩子的血管细，再加上患儿又乱蹬乱踹，家长没按住，结果第一针没有扎上，孩子父亲因为刚才偷钱包被缪小颖发现心生怨恨，他便借口对缪小颖谩骂侮辱，缪小颖是个性格温顺的小姑娘，没敢还嘴，还是认真地扎血管，因为患儿家长在耳边骂个不停受到干扰，她精神也有点紧张，第二针还是没扎上，孩子父亲竟然扬手打了缪小颖一个耳光！程启琨在医办室写病历，他听到了患儿父亲骂人，便来病房打算劝解劝解，结果他一进门正好看到孩子父亲一手采着缪小颖头发，一手击打缪小颖头部，程启琨一步冲过去伸左手把那人搡到一边，结果一个没注意被那人一口咬住了左手大拇指，都说十指连心，程启琨疼得很厉害，而且那人咬得很紧，程启琨挣脱不出来，急得他抡起右拳砸向那人的左腮部，那人才松开口，他一个屁蹲坐在了地上，一股鲜血从口角流了出来，程启琨一看自己的拇指也流血不止，这时有几个病人家属过来劝架，他们都认识程启琨，几个人过来把那人按住，程启琨当众指着缪小颖的脸让大家看，还有红红的巴掌印！就听那些看热闹的病人和家属们议论说：“护士输液扎不上就打耳光呀！太过分了吧！”有人把程启琨和缪小颖都劝回了医办室。那个人还在骂骂咧咧，骂着骂着他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觉得有什么东西吐出来了，一看，掉了一颗牙，这下他可不干了，急着去找院长，蔡院长了解了情况后，让人找来牙科医生先把那人掉牙出血的伤口处理好，并跟他说好明天早上再进一步处理。次日早晨上班后院长派人去叫那人，结果听说他去派出所报警了，警察来到医院，按程序把报警那人、缪小颖和程启琨都带到派出所去做笔录，缪小颖把她看到那人偷翻18床患儿母亲坤包的事也说了，可他不认账，也没有证据，他反说缪小颖诬陷他，警察听缪小颖的举报不像是无中生有，便立即先把那人扣留起来。缪小颖虽然挨打了，但没啥严重后果，警察让她和程启琨先回到医院，然后警察又请缪小颖一起找到18床患儿的母亲进行调查，18床患儿母亲根本不知道这个情况，警察让缪小颖把她昨晚所看到的情况跟她说了一遍，结果她仔细一看，发现她昨天买完药剩下的35块钱不见了。警察带着丢钱的当事人到派出所，立即对那人进行了审问，并在他身上翻出了那35元钱，失主认出了是她的钱，在事实面前，他只能低头承认了偷盗行为。

高阳镇高中学校跟派出所很近，程启琨打人的事很快就传到了杨阁之老师那里，杨老师德高望重，他立即去派出所找到了所长，所长跟杨老师认识，也知道他是本县的人大代表，赶紧让座沏茶，杨老师说明来意：“程启琨是我的学生，我非常了解他，他绝不会无缘无故打人的，我听说是那人先动手打人，程启琨去拉架，他的手指被那人咬住不松口，他迫不得已才打那人一拳，事情也不算大，干脆我当个中间人，说和说和解决了就得了，你看怎样？”所长一拍大腿：“行嘞！这事就这么办，我正需要你这么个有威望的人来解决程大夫的事，你就费心了。但是你可能还不知道，其实那个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这次他还有偷盗行为，咱们先解决打架的事，偷盗案件我们另行办理。”“哦！原来还有这事，那好吧！”杨老师听后有点意外，所长说：“你先去医院把蔡院长和程大夫请来，我在这等你们。”杨老师告别所长，来到了医院，先到医院办公室见了蔡院长，把他和所长的谈话又说了一遍，蔡院长表示非常感谢。一会儿程启琨也到了，大家一同到了派出所，所长叫人把那个打护士的人提过来，杨老师把自己准备调和这起打人事件的意思说了，程启琨首先向那人致歉，那人也向程启琨和缪小颖道歉，蔡院长说由医院负责给他治牙镶牙，再适当给点经济赔偿，程启琨被咬破的拇指已经做了缝合包扎，他表示也不追究了（伤口痊愈以后，程启琨才发现从拇指根部伤口到指尖都是麻木的，没有感觉，去县医院专家看后说是神经被咬断了，六年以后才恢复知觉），杨老师做中保人，打架的事到此就算解决完毕。然后，所长叫人把那人继续关着，因为他偷盗的事还未处理，暂且不表。

再说护士缪小颖，原来就一直对程启琨很有好感，甚至是暗恋，她也不知道是不是爱？他人长得帅气，聪明能干，业务技术水平高超，正直善良的人品和做事风格让人佩服，总之，觉得他哪儿都好！可就是觉得自己配不上他，所以只是把爱藏在心里。高阳镇没有电影院、戏院之类的地方，在镇子里有个小广场，平时是大集日的交易市场，晚间有时候在那里放电影，每次看电影缪小颖都给程启琨扛个马扎，替他占好位置，程启琨总是一口一个“小妹妹”地叫她，她也很喜欢听。尤其是这次又为了她竟然动手打人，她越想越觉得他是不是也对自己有点那个意思？可又转念一想，肯定是自己想入非非了，人家那么好，怎么会看上我呢？不管怎么说，她也得去看看他，好好地谢谢他！顺便探探他的意思。于是她特意去买了些上好的糖块点心，趁没人的时候敲开了程启琨的宿舍门，程启琨热情地给她倒水，俩人吃着糖块闲谈了一会子，到最后缪小颖始终也没能说出一句有关什么爱呀、喜欢或者好感之类的情话，在他面前自己好像就是个小学生，在老师面前不敢多说什么，把见面之前准备的心里话全丢到脑后了，只是说了一些感谢的话，因为他是为了她动手打了人、卷进了这场纠纷。其实她正值青春年华，对一个男青年萌生爱意是很正常的事情，可是他在她的心中形象高大，尽管和他近在咫尺，却好像有一条难以跨越的鸿沟，未敢轻易张嘴，一个少女的自尊和腼腆，让她终究还是保持了缄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