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文心的处境,大家其实都心知肚明。
李建新也知道,致弘帝派自己过去是要干什么的。
“靖西侯不愧为朕之肱股!”
致弘帝微微颔首道:“明日朝会,朕会下旨,让李爱卿驰援天门关。”
“李爱卿,切莫让朕失望。”
李建新立刻单膝下跪,抱拳行礼道:“请陛下放心,只要微臣在天门关一日!天门关就绝不会破!”
“朕自然是相信李爱卿的。”
致弘帝示意对方坐下,脸上露出为难之色。
“李爱卿,其实还有一件事情,让朕颇感为难。”
李建新脸色微变,还有事情?
“为陛下解忧乃是臣子本分,陛下有何为难之事,或许可以与臣细说一二,也许臣会有些浅薄的见解。”
“李爱卿自己看吧。”
致弘帝将那份真实的战报丢给对方。
李建新拱手作揖,随后便翻看起手中的战报。
看完之后的李建新一双眼睛瞪的滚圆,眼中满是难以置信的神色。
以十五万人对抗敌方三十余万!
仅用一万人的伤亡生生啃下对方六万人,还缴获无数战马粮草。
这特么就跟做梦一样!
“陛下,此乃大...”
“草原派遣使团入关,本意是想要与大夏协商,结果崔太师却坑杀草原使团,让天门关再起战火,葬送了一万将士的性命...”
“我大夏向来是礼仪之邦,崔帅此等作为,实在是有损我大夏威严。”
激动的李建新刚刚开口,就被致弘帝有些冰冷的声音打断。
致弘帝盯着李建新,似笑非笑的问道:“李爱卿方才想说什么?”
李建新只觉后背一寒,连忙道:
“此乃大罪也!”
“崔太师贵为太师,当深知我朝律法。”
“可他却在阵前斩杀草原来使,还将对方的头颅悬挂战旗之上,这有损我大夏礼仪之邦的形象,有损我大夏的威严!”
说完这些话,李建新额头都有着冷汗渗出。
身为一个在前线领兵作战多年的将领,他下意识去关注战损,忽略了崔文心斩杀使团的事情。
致弘帝想要对崔文心动手,斩杀使团就是一条很好的罪名。
他没有发现,甚至还一脸惊喜的想说这是一场大胜。
如果致弘帝没有用他的想法,恐怕刚才就会任由他说下去,之后再找李家慢慢清算了。
历经两朝的李建新,对这位刚刚登基的致弘帝心中升起一丝恐惧。
这位致弘帝,远比嘉阳帝难应付!
“那依李爱卿所言,朕该如何处置崔太师呢?”
致弘帝一脸玩味道:“毕竟崔太师刚刚立下如此功劳,朕若在此时降罪于他,岂不是寒了前线将士的心?”
“陛下,功是功,过是过。”
“此次崔太师虽然大破敌军,可却让我大夏威严有损,二者不能相抵。”
“如今草原大军被崔太师打退百里,三大部落之间又本就互相猜忌,此次失败过后,他们内部肯定会生出间隙,导致战力受损。”
说到这的李建新抬起头,眼神坚定。
“臣以为,陛下可命太师撤军,回长安述职,与朝堂诸公辨明对错。”
“臣可以带着大军接替太师,守护我大夏边关!”
致弘帝嘴角一点点翘起。
“既是李爱卿所言,那便依李爱卿所言,让太师撤军,回京述职吧。”
送走李建新后,致弘帝便坐回了那张象征至高权力的龙椅。
“崔文心...周平远...项震山...周景行...”
他念出一个个名字,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弧度。
“不着急,一个个来。”
这时,一个太监停在门口,“陛下,奴才有事禀告。”
“进。”
太监快步走入乾清宫,来到致弘帝身前跪下。
“杂家不是派你去寻周景行家中的瘸腿老者吗?你怎滴回来了?”
大伴认出了这个自己吩咐去办差的太监,十分疑惑的问道。
太监跪在地上,有些害怕的回道:“回公公话,小人要说的,正是此事。”
“那周景行家中,早已人去楼空。”
“无论是房中还是院中,都有着一层薄灰,想来已是离开多时。”
大伴瞳孔陡然紧缩,“什么?!”
他猛地跪在地上磕头,“属下办事不利,还请陛下责罚!”
在周景行和崔文心离开后,致弘帝便让他派人盯着京城各处,其中就包括周府。
如今人在他眼皮子底下消失,他却没有收到任何消息,你说,他能不慌吗?
致弘帝没有说话,只是眼神中的阴冷,愈发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