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印光法师文钞白话文解释十九(2 / 2)

明朝崇祯辛巳年(1641 年)。安徽省当涂县官圩镇,有山东的一个瘫子来,用手代脚走路,在集市乞讨食物,人们大多讨厌他。瘫子虽然有病却不肯向人低头,被人骂后,心中不平。听说塘桥庵,有一位修行僧人名叫水谷,前往诉说乞食艰难之苦。水谷说:你能发心出家,仗菩萨慈悲大力,或许有施主来供养你。

瘫子从之,遂剃发,受斋戒。虽行乞,不茹荤血。虽被辱骂,安忍而受。谷又教以念观世音名号,兼持准提咒。受持逾二年。戊子秋,忽梦一老妪呼之曰,汝起汝起。瘫子云,我是瘫子,何能起。老妪以手扯其两足,觉直而不拳。晨起瘫病遂愈,居然一昂藏之僧矣。取号曰半崖,遂有供养之者。出唐宜之己求书。

瘫子就听从了,于是剃发,受斋戒。虽然行乞,不吃荤血。虽然辱骂,安然忍受。水谷又教他念观世音名号,兼带持准提咒。受持超过二年。戊子年(1648 年)秋天,忽然梦到一位老妇人对他呼叫说:你起来!你起来!瘫子说:我是瘫子,如何能起来。老妇以手扯他的双脚,觉得腿脚伸直而不拳曲。早晨起来,瘫病竟然痊愈,居然成了一位气宇轩昂的僧人了。取名号为半崖,于是有人发心供养他。这个故事出自唐宜之的《己求书》。

观音大士,唯以寻声救苦为事。从古至今,其蒙感应而离苦恼者,何止百千万亿也。而载籍所传,乃亿万中略见一二而已。然公之本心,光固不得而知,且约己浅见为论。即实受安乐,绝无苦恼。亦当以求菩萨救苦,为大众作榜样也。

观世音菩萨,唯以寻声救苦为事务。从古至今,蒙受感应而离苦恼的人,何只百千万亿。而记载在书籍中所传下来的,是千亿万中,略见一二而已。然而您的本心,我固然无法知道,暂且依照我的浅见来说。即使您实际是享受安乐,完全没有苦恼。那也应当祈求菩萨救苦,为大众作个榜样。复弘一师书一

座下勇猛精进,为人所难能。又欲刺血写经,可谓重法轻身,必得大遂所愿矣。

座下勇猛精进,是常人所难以做到的。又想要刺血写经,可说是重法而轻身,必能圆满你的大愿啊!

虽然,光愿座下先专志修念佛三昧。待其有得,然后行此法事。倘最初即行此行,或恐血亏神弱,难为进趣耳。

虽然如此,我还是希望你先专门修念佛三昧。等待念佛有所得,然后再做这件事。倘若最初就刺血写经,或许恐怕你血气有亏,精神颓弱,难以再向上进修啊!

入道多门,唯人志趣,了无一定之法。其一定者,曰诚,曰恭敬。此二事虽尽未来际诸佛出世,皆不能易也。而吾人以博地凡夫,欲顿消业累,速证无生,不致力于此,譬如木无根而欲茂,鸟无翼而欲飞,其可得乎。

修行入道,门径很多,只是随从各人的志趣,完全没有固定的修法。要说有一定的原则,那就是“至诚”与“恭敬”。这两条就是尽未来际,诸佛出世都不会改变,何况我们这些博地凡夫,想要顿消业力牵引,速证无生法忍,不致力于诚敬,就好象树木无根而想茂盛,鸟儿没有翅膀而想飞翔,这可能吗?

今将办法之利弊,并前人证验,略开一二,庶可随意作法矣。刺血写经,有专用血写者,有合金合朱合墨者。合金一事,非吾人力所能为。

现在将刺血写经办法的利弊,以及前人的证验,略说一二,那就可以随意选择作法了。刺血写经,有专门用血写的,有合金、合朱、合墨写的。合金这件事,不是我们力所能及的。

憨山大师写经,系皇太后供给纸与金耳。金书之纸,须用蓝色方显,白纸则不显。即蓝纸金字,亦不如白纸墨字,及朱字之明了。光曾已见过矣。若合金朱墨等,则血但少许,以表其志诚心。

憨山大师刺血写经,是皇太后供给的纸与金。用金写的纸,必须用蓝色的纸,字迹方才明显,用白纸,字迹就不明显。即使是蓝纸金字,也不如白纸黑字,以及朱红字那样明了。我曾经见到过。如果合金、朱、墨等,那么血只要少许,表示他的志诚心。

如憨山于五台妙德庵,刺舌血研金,写华严经。妙峰日刺舌血为二分,一分研朱书华严经,一分着蒙山施食中,施鬼神。高丽南湖奇禅师,见蕅益弥陀要解,欲广流通。刺舌血研墨写要解,用作刻板底样刻之。冀此书遍法界,尽来际,以流通耳。其写一字,礼三拜,绕三匝,称十二声佛名。可谓识见超拔,修持专挚者也。

如憨山大师在五台山妙德庵,刺舌血研合金粉,写《华严经》。妙峰大师每天刺舌血,分为二分,一分研合朱砂写《华严经》,一分放入蒙山施食的食物中,来布施鬼神。高丽国南湖奇禅师,见到蕅益大师的《弥陀要解》,想要广泛流通。刺舌血研墨写《弥陀要解》,用刻板的底样那样来严格要求。希望这部书遍满法界,尽未来际,永远流通。他写一个字,就拜三拜,绕三匝,称十二声佛名。可说是见识超拔,修持专挚的人啊!

此三老之刺舌血,当不须另行作法。刺出即研金朱墨而写之便了。决非纯用血,当仍用水参合之。若专用血写,刺时先须接于小碗中,用长针尽力周匝搅之,以去其筋。则血不糊笔,方可随意书写。若不抽筋,则笔被血筋缚住,不能写矣。

这三位老人的刺舌血,应当不须要另外再作法。血刺出来,就研金、朱、墨而写就可以了。决对不是纯粹用血,应当仍用水参合来写。如果专门用血写,刺血时,先必须接在小碗中,用长针尽力周匝搅拌,以除去其中的血筋。那么血不会糊笔,方才可以随意书写。如果不抽出血筋,那么毛笔被血筋缚住,就不能写了。

古有刺血写华严,以血筋日堆,塑成佛像,有一寸余之高者。又血性清淡,着纸即散,了无笔画,成一血团。其纸必须先用白矾矾过,方可用。矾过之纸不渗,最省血。大纸店中有卖的,不须自制。此系备画工笔者之用也。其矾过之纸,格外厚重,又复经久。如黄纸已染者便坚实,未染之纸头即硗 (qi āo ) 脆。

古人有刺血写《华严经》,因为血筋每天堆积,于是就塑成佛像,有一寸多高。又者,血的性质清淡,落在纸上就散开了,根本不成笔画,只成一个血团。所用的纸必须先用白矾矾过,方才可以用。矾过的纸不渗血,而且最省血。大纸店中有卖的,不须要自己制作。这是预备给画工笔的人来用的。矾过的纸,格外厚重,又很经久。例如黄纸已染的话就很坚实,没有染的纸头就硬脆。

古人刺血,或舌或指,或臂或胸前,亦不一定。若身则自心以下,断不可用,若用则获罪不浅。不知座下拟书何经。若小部头,则舌血或可供用。若大部,及专用血书,则舌血恐难足用。须用指及臂血,方可告圆。以舌为心苗,取血过多,恐心力受伤,难于进修耳。

古人刺血,或者是舌血,或者手指血,或者手臂血,或者胸前血,也不一定。如果是身躯,那么从心脏以下,断然不可以用,如果用的话则获罪不浅。不知你打算写什么经。如果是小部头的经,那么舌血或者可供使用。如果是大部的经,以及专门用血来写的话,那么舌血恐怕就难以够用了。必须用指血以及臂血,方才可以完告圆满。因为舌头是心苗,取血太多,恐怕心力受伤,难于进一步修行。

光近见刺血写经者,直是造业。以了无恭敬。刺血则一时刺许多。春秋时,过二三日即臭,夏日半天即臭,犹用以写。又有将血晒干,每写时,用水研干血以写之者。又所写潦草,毫不恭敬,直是儿戏。不是用血以表志诚,乃用刺血写经,以博自己真心修行之名耳。

我最近看见刺血写经的人,简直是造业。因为一点都没有恭敬心。刺血的话,一时间刺许多血。春秋时节,过二三天,血就发臭,夏天,只半天血就臭了,还用来写。又有人将血晒干,每次写经时,用水研磨干血来写。又者,所写的经文潦草,丝毫没有恭敬心,简直是儿戏。不是用血来表示志诚,而是用刺血写经,来博取自己真心修行的名声罢了。

窃谓指血舌血,刺则不至太多。若臂则一刺或可接半碗血。与其久则臭而仍用,及晒干研而方用。似不若最初即用血合朱作锭,晒干听用。为不虚耗血,又不以臭血污经,为两适其宜矣。然此锭既无胶,恐久则朱落。研时宜用白芨再研,庶不至落。

我认为指血、舌血,刺的话,则不至于太多。如果是臂血,那么刺一次,或可以接半碗血。与其放久臭了而仍旧使用,以及晒干研合水而使用。倒不如最初就用血合朱砂作成锭块,晒干了等着使用。为了不虚耗血,又不以臭血污经,这是两全其美的办法了。然而这个锭块既然没有胶,恐怕久了朱砂脱落。研合时,适合用白芨再研合一次,才不至于脱落。

又将欲刺血,先几日即须减食盐,及大料调和等。若不先戒食此等,则其血腥臊。若先戒食此等,则血便无浊气。又写经不同写字屏,取其神趣,不必工整。若写经,宜如进士写策,一笔不容苟简。其体必须依正式体。若座下书札体格,断不可用。

又者,若将要准备刺血,前几天就必须减少吃盐,以及茴香等调味料。如果不先戒吃这些东西,那么刺出的血腥臊难闻。如果先戒吃这类东西,那么血就没有浊气。又者,写经不同于写字屏书法,取其神韵灵趣,不必工整。如果是写经,应该如进士写策表,一笔都不容许苟且随便。书体必须依正式体。像你书信的字体格式,断然不可以用。

古今人多有以行草体写经者,光绝不赞成。所以宽慧师发心在扬州写华严经。已写六十余卷,其笔法潦草,知好歹者,便不肯观。光极力呵斥,令其一笔一画,必恭必敬。又令作讼过记以讼己过,告诫阅者。彼请光代作,故芜钞中录之。方欲以此断烦惑,了生死。度众生,成佛道。岂可以游戏为之乎。

古今人大多有以行书、草书写经的,我绝对不赞成。所以宽慧师发心在扬州写《华严经》。已经写了六十多卷,他的笔法潦草,知好歹的人,就不肯看。我极力呵斥,令他要一笔一画,必恭必敬。又令他写“讼过记”以自责己过,告诫阅读的人。他请我代他写,所以我的文钞中有收录这篇文章。想要以此法宝来断烦惑,了生死。度众生,成佛道。怎可以当作游戏来做呢?

当今之世,谈玄说妙者,不乏其人。若在此处检点,则便寥寥矣。尤君来书,语颇谦恭。光复之,已又致谢函,可谓笃信之士。然仍是社会之知见,于佛法中仍不能息心实求其益。

当今之世,谈玄说妙,不乏其人。如果在恭敬诚敬之处来检点的人,就寥寥无几了。尤惜荫来信,语气颇为谦恭。我回信了,他又来信致谢,可说是诚实守信之人。然而仍是社会的知见,对于佛法仍不能专心实际来求得利益。

何以见之,今有行路之人,不知前途。欲问于人,当作揖合掌。而尤君两次来函,署名之下,只云合十。是以了生死法,等行路耳。且书札尚不见屈,其肯自屈以礼僧乎。光与座下心交,与尤君亦心交。非责其见慢,实企其获益耳。

何以见得呢?现在有走在路上的人,不知道前面的路。想要问人,应当作揖合掌。而尤惜荫两次来信,署名之下,只说“合十”。了生死的佛法,就等同于行人问路一样。而且书信中尚且不见他自屈,哪肯自屈来礼拜僧人呢?我与你以心相交,与尤惜荫也是以心相交。不是责备他的傲慢,实在是希望他获得利益啊!复弘一师书二

接手书。见其字体工整,可依此书经。夫书经乃欲以凡夫心识,转为如来智慧。比新进士下殿试场,尚须严恭寅畏,无稍怠忽。能如是者,必能即业识心,成如来藏。于选佛场中,可得状元。

接到你的书信。见到信中的字体工整,可以依照着这种字体来抄写经典。写经,是想要以凡夫的心识,转为如来的智慧。比起新科进士去殿试考场,还要更加庄严敬畏,没有一丝的懈怠轻忽。能如此的话,必定能够即此业识之心,转成如来藏。在选佛场中,能中得状元。

今人书经,任意潦草。非为书经,特藉此以习字,兼欲留其笔迹于后世耳。如此书经,非全无益。亦不过为未来得度之因。而其亵慢之罪,亦非浅鲜。

现在的人写经,任意潦草。不是为了写经,而是要借此来练字,兼带想要留存他的笔迹到后世罢了。如此的心态来写经,不是完全没有利益。也只不过成为未来得度的因而已。但他亵渎轻慢的罪过可不浅。

座下与尤居士书,彼数日前亦来信。意谓光之为人,唯欲人恭敬。故于开首即称师尊,而印光法师四字亦不用。光已详示所以。座下信首,亦当仍用印光二字。不得过为谦虚,反成俗套。

你写给尤惜荫居士的信,他几天前也曾来信。我想,他认为我的为人,只是想要人恭敬。所以在开头直接就称“师尊”,而“印光法师”四个字也不用。我已经详细说明所以。你在信的开头,也应当仍用“印光”二个字。不得过份谦虚,反而成为俗套。

至于古人于同辈有一言之启迪者,皆以作礼伸谢。此常仪也,无间僧俗。今礼教陵替,故多多皆习成我慢自大之派头。学一才一艺,不肯下人,尚不能得,况学无上菩提之道乎。

至于古人在同辈当中,有一句话启迪自己的,都以“作礼”来表示感谢。这是平常的礼仪,不分僧俗。现今礼仪之教渐渐废弛衰败,所以大多都养成我慢自大的派头。向别人学习一个才能一门技艺,若不肯谦下于人,尚且学不到手,更何况是学习无上的菩提之道呢?

此光尽他山石之愚诚也。刺血写经一事,且作缓图,当先以一心念佛为要。恐血耗神衰,反为障碍矣。身安而后道隆。在凡夫地,不得以法身大士之苦行,是则是效。但得一心,法法圆备矣。

这是我尽他山之石琢磨玉器的一番愚诚。刺血写经这件事,暂且缓做打算,应当先以一心念佛为主要修持。恐怕你刺血耗身,精神衰颓,反而成为障碍啊!身安而后道隆。在凡夫地,不能以法身大士的苦行,效法去做。只要得到一心不乱,那么法法自然圆满具备啊!复汪梦松居士书

昨接手书。备悉介怀。虽未觌面,却叨知心。光一介庸僧,毫无淑状。不过所说皆按己本分,不敢以过头大话,自瞒瞒人。

昨天接到你的信。一切尽知,牵萦于心,不能忘怀。虽然没能见面,却承蒙你了知我心。我是一个平庸的僧人,丝毫没有值得崇仰的行事。不过是,所说的话,都是按自己的本分,不敢以过头的大话,自瞒瞒人。

蔚如居士,以其与己之意见合,遂屡为排印流布。致其残馊酸臭之气,遍刺人耳目。不意阁下不以酸臭见弃,而复过为推崇。不禁令人惭惶无地。

徐蔚如居士,因为这些与他自己的意见相吻合,于是屡次的排印流布《文钞》。导致这些残馊酸臭之气,到处刺人耳目。不想阁下你不因为《文钞》的酸臭而嫌弃,反而过份的加以推崇。不禁令人惭愧惶恐,无地自容。

然由此一函,备知阁下之德与过。不以光为无知,且请言其大略。厌儒者假圣贤经传以欺世盗名,佛者假普度众生以诓骗钱财。有此志操,自强不息,必能正心诚意,以为真儒。断惑证真,以为真佛。

然而也由此一封信,完全了知阁下你的德与过。不认为我是无知之人,而且请问我其中的大略情形。厌恶儒学人假借圣贤经典来欺世盗名,厌恶佛学人假借普度众生来骗取钱财。有这样的志向操守,自强不息,必定能够正心诚意,成为真儒家。断惑证真,成为真佛子。

厌之之心愈切,则修之之心愈力。修之之心愈力,则证之之益愈大矣。其德诚可继往开来。若惟知厌而不肯从事,则成厌世疾俗狷介者之志操耳。

厌离过患的心愈迫切,那么修持的心愈有力。修持的心愈有力,那么证果的利益就愈大了。这种功德实在可以继往圣,开来学。如果惟独知道厌离,而不肯从事进修,那么就成为厌世疾俗,孤高洁身之人的志向操行罢了。

所谓不善用厌,则即德成过矣。阁下一向似偏于用厌。今于厌中打一转身,遂全过以为德。而其于儒佛之心法,将必因是而亲得矣。敢为阁下预贺。欲为真佛,须先从能为真儒始。

所谓的不善于运用厌离之心,那么就即功德而成为过失了。阁下你一向似乎偏重于运用厌离之心。现在于厌离当中,打一个转身,于是全体过失成为功德。而对于儒家佛教的心法,将必定因此而亲自得到啊!冒昧地为阁下预先道贺。想要成为真佛子,必须先从能成为真儒子开始。

若于正心诚意,克己复礼,主敬存诚,孝友弟恭等,不能操持敦笃。则根基不固,何以学佛。

如果对于正心诚意,克己复礼,主敬存诚,孝友弟恭等儒家伦理道德,不能够用心行持。那么修行的根基就不稳固,如何来学佛呢?

选忠臣于孝子之门,岂有行悖儒宗,而能担荷如来家业,上续慧命,下化众生乎。佛法大无不包,细无不举。世出世间,无一法不在范围之中。世之拘墟者,每以出家为悖伦理。遂不体究,反加谤毁。因噎废食,自丧性命。实可哀怜。

选忠臣于孝子之门,哪有行为悖反儒家宗旨,而能够担荷如来家业,上续慧命,下化众生的呢?佛法广大,没有什么不包容;微小,没有不提起的。世出世间法,没有一法不在佛法的范围之中。世间那些见闻狭隘偏激的人,每每以出家为悖反伦理。于是不加以体察穷究,反而加以谤毁。因噎废食,自丧性命。实在可怜。

若能放开眼界,方知佛法流布中外。二千年来,其道盛行。经几多圣君贤相,杰士伟人,为之护持传布者,固自有非凡情所测之真道在也。纵有一二拘墟之儒辟之,暴恶之君毁之。究属只手遮日,仰面唾天。适自形其少知少见,妄作妄为之过咎耳。于佛究何损哉。

如果能够放开眼界,方才知道佛法流布中国海外。二千年来,佛道盛行。经过许多圣君贤相,杰士伟人,为佛法来护持传布,固然自有不是我们凡夫情见,所能测见的真实道理在啊!纵然有一二位见闻狭隘的儒学人来辟佛,暴恶的国君来毁佛。究竟只是用一只手来遮天,仰面而唾天。正好自动显出他们的少知少见,妄作妄为的过失罢了。对于佛法究竟有什么损失呢?

又有外彰辟拨之名,内取修证之实。由宋以来,凡儒门大宗,莫不皆然。光所谓诚意正心,由此致有欠缺者,实属决定论也。

又者,有的在外相上挂着排斥佛教的牌子,内心取用佛法修证的实质。从宋朝以来,凡是儒门大宗家,没有不是如此的。我所说的,这些人对于儒家的诚意正心,由此导致有所欠缺的话,实在属于决定之论。

阁下宿根深厚,故能于厌中企求其真,不以光不肖而求其入阶。然光学喻如蚊虫饮于大海,只知饱腹,不测深广。若欲作大通家,须从通途佛学而论。则起信论,楞严经,最为切要。当专攻之,以为自利利人,上求下化之本。然其道理宏深,得大通且不易,况由通而亲证乎。

阁下你宿根深厚,所以能够在厌离当中企求其真理,不因为我的不成材,而求问其中的入门阶梯。然而我所学的如同蚊虫饮于大海,只知道自己吃饱,不能测度大海的深广。如果想要作一个大通家,必须从通途的佛学来讨论。那么《大乘起信论》、《楞严经》,是最为切要的。应当专门来攻读,作为自利利人,上求下化的根本。然而其中的道理宏深,得到大悟贯通尚且不容易,何况由悟通而亲证呢?

其余大乘经论,悉当研究。而法门无量,必须以禅净二法为本。如是则自可宏扬法化,导利众生。若非天资高迈,断难实获巨益。若欲随分随力修持,即生便了生死,当专主净土一门。以真信切愿,念佛求生西方。则不论工夫深浅,无不临终得遂所愿。此之一法,乃如来为末世众生,无力断惑,不能了生死者,特设一决定了之之法。使佛不开此法,则无力断惑者,皆于了生死无望也。

其余的大乘经论,都应当研究。而法门无量,必须以禅净二种法门为根本。如此,则自然可以宏扬法化,引导利益众生。如果不是天资高迈,断然很难真实获得巨大利益。如果想要随分随力的修持,在这一生便了生死,应当专门主修净土一门。以真信切愿,念佛求生西方。则不论工夫深浅,没有不在临终得满所愿。这个法门,是如来为末世众生,无力断惑,不能了生死的人,特别施设一个决定了生死的法门。假使佛不开此法,那么无力断惑的人,全都对于了生死没有指望了。

何幸得遇此法,虽无大根,能自断惑。而带业往生,速出生死,又何歉憾乎。然此一法,统摄一切。能自断惑,自了生死者。犹须回心向往,方可速登佛地。切勿谓此为浅近之法,以为愚夫愚妇之所从事者,则当自得其益矣。

何等有幸得遇此法,虽然没有大根器,来自力断惑。而带业往生,速出生死,又有什么歉缺遗憾的呢?然而净土一法,统摄一切法门。能够自力断惑,自了生死的人。还必须要回心归向极乐,方才可以速登佛地。千万不要认为这是浅近之法,认为是愚夫愚妇所从事的法门,那么必当自得其利益啊!

其宜看书,光文钞中亦略标一二,今不复赘。就欲念佛求生西方,必须知因识果。身之所行,心之所念,须与佛合。若与佛悖,则纵能念佛,亦难往生。以感应之道,不相交故。若能生大惭愧,大怖畏。改过如去毒疮,立志如守白玉。则万无一失,各得往生。其意光文钞,及净土诸书,皆详言之,不须多说。

适宜看的书,我的《文钞》中也略标一二,这里不再多说。想要念佛求生西方,必须知因识果。身体所行,心里所念,必须与佛相合。如果与佛相悖,那么纵然能够念佛,也很难往生。因为感应之道,不能互相交融的缘故。如果能够生起大惭愧,大怖畏。改过失如同去除毒疮,立志向如同守护白玉。则万无一失,各得往生。其中的意思,我的《文钞》,以及净土宗诸书籍中,都详细说到,不须再多说。复陈慧超居士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