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拿回去吧,你所求的我帮不了你。”
对面的人面上全是祈求,话中全是自己家族多么不容易,全部的希望都在自己身上。
王樟延有些不耐烦。
挑眉冷声反问:“你是让我挑战大成的律法?”
虽然人坐在轮车上,视觉上落了下风,但气势丝毫未减。
对面的人吓得一时不知说什么,语无伦次说这幅顾老的画花了多少钱,送不出去就没用了。
顾老的画会没有人愿意买?
王樟延只觉得他的话漏洞百出。
“那你将这画卖给我,开个价吧?”
王樟延本不该如此做,只是临时起意、心生一计。
对面的人支支吾吾,王樟延拿出自己的荷包。
本想扔给他,犹豫了一下,将里面的银子倒了出来。
“顾老的画在坊间价值不低,这些不够,其他你且随我家侍从去取。”
“王大人不必算得如此清楚?高抬贵手帮小人一把,小人以后一定回报给大人更多。”
他的目的达不到,似乎不肯罢休。
王樟延也听够了,示意十方推他出去,那人才妥协跟出来。
十方将王樟延送上马车,便领着那人继续走。
谁知马车转个弯的功夫,那人竟悄悄逃走了.....
打开匣子,看着里面躺着的卷轴,王樟延脸上的表情逐渐冰冷。
有人处心积虑地想拉自己下水。
那就给他个机会?
会不会太冒险了?
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心中已经有了计较:
“十方,你看看能不能暗中跟上那人。”
王樟延他研墨动笔,按着顾老的习惯:
叶丛中抽出花茎,花中形态各异,有俯仰有舒展,有全露,有躲藏,有高有低,自然相宜。
浓墨画花叶,淡墨画兰花。
即便是淡墨之间也有深浅的变换,浓墨如点蕊。
既有花开的艳红,也有枝叶的翠绿。
画好蝴蝶前翅三角形,背部笔触轻点,三笔点出蝴蝶的头胸腹,细细的两根触角,有虚有实活灵活现。
王樟延临摹了一幅同样的蝴蝶兰。
打眼看去,与顾老的原作别无二致。
轻轻吹了一口未干的墨迹,十方回来复命,说是看见那人进了城南的一座民房里。
“十方,你明天把这幅画裱起来,顺便去打听一下,坊市间顾老的蝴蝶戏兰值什么价?”
“另外这幅送去百花深处。”
长欢看着熟悉的匣子,又一幅顾老的画?
突然明白了,原来今日那书生想贿赂的人——就是王樟延。
贿赂吏部侍郎,好为自己寻个官做吗?
这样的人,自然入不了王樟延的眼。
既然不想要回绝即可,如今他又转手将画送出来是为何?
将他摘干净,黑锅留给自己来背?
长欢想到这,面色微怒,推拒给十方。
“无功不受禄,十方你拿回去吧。”
十方显然油盐不进,僵着一副表情。
“大人说了,你是收下,卖掉,烧掉,送走都由你处置。送你的就是你的。”
长欢心底哼了一声,由他霸道起来了?
“那就多谢大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