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着吧,散散那股子血腥味。”
长欢裸着上身趴在床上。
背上已经涂好了白色的伤药,仍旧能看到五六道鞭痕。
血渗透了药粉,从腰间流淌下去。
可以说他丝毫没有心软,恨不得把长欢打个皮开肉绽。
长欢当时咬着牙,并不觉得疼,只是背上火辣辣的。
这会子心气过去,后背疼得就好像抽筋削骨了。
“咿呀咿呀”地叫出声来,莲子也不知所措。
伤药上了一层又一层,血是止住了,对疼痛反而一点也不管用。
莲子看着手里空掉的瓶子,心急道:
“这药也不止疼啊......”
长欢哭得泪眼朦胧。
不是委屈,不是难过,是真的疼啊.......
“你刚和鑫桐打了一架,这个姚副使就来了,他不会是公报私仇吧?”
长欢比了个噤声的手势,隔墙有耳难免被人听到。
姚副使是公子琰的得力下属,要说和鑫桐有什么关系,旁人是不得而知。
不过借他十个胆子,应该也不敢假传公子的命令。
就这样熬了一夜。
长欢每每要睡觉,背上的伤就开始隐隐作痛,仿佛姚副使在旁边耳提面命一般。
索性让莲子研墨,自己提笔写了一封信给王樟延。
姑且就算作诀别信吧。
直到早上才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门外的灯笼也点了一夜,不知怎么的。
“上巳节神秘男子为博美人一笑,在百花深处豪掷千金”的流言就开始疯传。
莲子一早同青梦老板告了假,说长欢身子不舒服。
青梦自然知道姚副使昨天来过,也没有多言,只是拿了两瓶药给长欢。
这一觉睡得不安稳。
昨夜人多,长欢都没有来得及问问莲子的打探情况。
所有的思绪在这梦里开始胡乱拼凑,真真假假交融在一起,格外地疲惫。
长欢好不容易醒来,才抓着莲子把事情说清楚。
莲子说昨夜谢三出门并没有带马夫。
并着之前的几场宴会哥哥也不在的情况,长欢很担心,是不是上次传信的事情败露?
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即便是发现了纸条,也看不出个所以然。
所以哥哥大概率没出事,只不过谢三提高了警惕而已。
看了看外面天刚落黑,不顾伤痛,长欢起身穿衣。
她得去碰碰运气。
长欢乔装捧着脂粉箱子来到天祥楼,确实没有谢家的马车。
后背结痂的伤口应该是裂开了,只觉得这衣服黏在了身上,不敢动,一动就撕扯得疼。
视线环顾四周,正巧有家没关门的医馆。
大夫给她开了些止疼药,长欢知道不能在外面待下去。
自己怕是坚持不住要倒了,转头往百花深处回。
走了几步,只觉得天旋地转,再也坚持不住。
“哐当”一声倒在了路中间,脂粉洒了一地。
周围人好奇地看过来,不住地窃窃私语。
眼神迷离之际,长欢看到一个人影飞奔而来。
“长欢,长欢!”
莲子的声音萦绕在耳边。
长欢只觉得长抒了一口气,还好是莲子。
如果是别人,长欢还不知道要怎么解释这伤的来历。
到时候又要撒谎,一个谎接着一个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