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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昏沉发死一重重浓稠的颜色将这天地包裹进了滚滚玄青黛色里而夜里的风明显是比白昼时又大了许多虽已是朗春时节但周围缪缪兜转着的那层薄凉依旧是料峭的因这气候大抵还不是大热的时候
帛睿不曾乘坐御辇而是徒步自乾坤殿往皇后所居宫殿里一路行过去相隔本就不算十分遥远难觅远远儿便见凤仪宫一排排琉璃殿瓦在夜光中粼粼生波但这条路帛睿却当真是不曾常走的因他委实是不大招幸这位澹台皇后
不过这并非是因他不喜皇后而是源于他这么份恣意的风流态度他从不会只对一位女人专一也不会在同一个女人那里流连忘返、夜夜挂心当年的夏嫔委实是个意外若非那夏嫔诞下了这位甚合皇上心意的四皇子又怎么能够在那样久的一段日子里独霸圣宠
顺凤仪宫前一段由窄至宽的宫道不断行步那宫房之间亮着的一盏盏烛灯所散发出的溶溶光晕则越显得刺目灼人这个时候委实不早了而皇后这里的宫烛却还亮着未熄诚然这皇后是在等着帛睿、未曾将歇的
念及此帛睿原本无甚感觉的心口忽地贴烫过一痕暖意遥想起自己险些就忘记了同皇后许的这茬不由就又起一些斑驳的负罪感其实何止是皇后这后宫森森、深凉露重的后宫妃嫔间每一宫每一苑的他又在不经意间辜负了多少妃嫔的殷殷祈盼、心心苦求呢
这是为皇为帝者的薄情也是后宫里女人们不可逃脱的一份毕生夙劫……
值夜宫人在甫一入目帛睿的同时登地就给吓出一个激灵慌地对着帛睿行礼拜会又试探着转身向里面的皇后报备帛睿唤住了那个折步去告知皇后的宫娥将双手负后就这么不声不响的轻轻走进去
鹅黄色坠着大串流苏的帘幕被他抬臂勾起刚巧瞧见澹台皇后正在对着一只景泰蓝茶具凝了双眸静心赏看她着了件开肩却也保留的好处恰当、不失凤仪的浅紫镶白海棠襦裙挑花的袖摆因了柔荑缓抬、抿去斜月髻旁散下的一缕碎发的频率而和风打恍一双眸子被烛影溶溶金波所填充显得越发清亮明媚、又娴雅静美
这般的好态度看得帛睿甚是得心得心的很
他侧目递了眼神遣退了跟着进來的一干下人轻着呼吸蹑手蹑脚的悄然走过去
这位娴美的皇后显然太过自顾自的沉溺心事分毫都沒有察觉到身边有人正“不怀好意”的一点点靠近待她终于“登”地一失惊、赫然有所察的时候自个这么副软软的身子已经是被帛睿给匡在了怀抱里
侧目余光最先瞥见的是一道缕金挑银的龙纹图腾这般彰显身份的昭著象征从來都是最抢眼的她在目触图腾的这一瞬就明白了來人是皇上心下憋着积着的那怀情念顿然有若洪水滔天搅涌的厉害
“方才那么专注是在看什么呢”果然耳畔跟着就是帛睿这句虽熟悉、却又因已经久不曾如眼下这么贴己过的声息而做弄的澹台皇后心下娇羞、陌生之感陈杂她抿唇颔首柔柔低低“在看皇上您呢”
“哦”帛睿挑眉顺势往她如云似墨的青丝乌发间深嗅了一口气“这么晚了不睡不觉得疲惫么”已经不是问句了他一把打横抱起澹台皇后便往寝宫内室里走
显然帛睿时今主动的有些过了头了这般殷切热烈的主动突然这么发出來让澹台皇后怎么都觉得不是很自在:“因为皇上还沒有來臣妾不敢一人歇息”她抿笑娇羞眉目温良如故
这话说的真真假假各自掺半她确实是在等帛睿之所以盯着茶具凝心静神的细细欣赏其实是百无聊赖之下为了稳住心绪、至使自己不焦不乱而刻意的强持她原以为今儿个又是空欢喜一场原以为帛睿是不会再來了但上天却在这时候给了她如此大的一个惊喜
银钩粉帐和风缪转惝恍了梦境也醉媚了浮生这一帝一后在帘帐中于软榻之上落座下來有宫娥识眼色的为室内燃起更胜一重的根根红烛后又如故合心意的浅浅退下
氛围一时变得静好但不知怎的还有一层或多或少的尴尬气息在四周游游弋弋、驱散不得
帛睿心下有些莫名的别扭握拳抵唇看似无波无澜的低低咳嗽了一声
澹台皇后惝恍的思绪被牵的回了几回侧身抬手攀附上了帛睿的衣襟、又顺着滑脱到胸口处:“臣妾伺候陛下宽衣可好”
帛睿颔首
得了首肯之后皇后便解了他束腰上缠着的一根玉丝绦又将他身上绣着图腾的衣袍逐一褪下最后只剩一件打底的天青色底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