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雯雯那儿出来,我们三个上车后刚刚关上车门,桂梅就不满地大叫。
馨雅估计没有听见雯雯妈妈说的那句话,也就不知道桂梅发的是什么神经。
“哪儿有什么事情敢瞒着你啊!你发现什么了?”
“馨雅姐,不会你也被蒙在鼓里吧?”桂梅越发为自己的发现感到几分骄傲。
但是馨雅还是没明白过来,依然以大人对待小孩子的神态冲着桂梅笑道:“有话好好说,别天上一句地上一句的。”
桂梅做出不耻的表情,将头往窗外一甩:“我羞于启齿,有人稀里糊涂就给人当爸爸。”
被顶到墙角没有退路了,我只好把雯雯妈妈安抚孩子的话告诉了坐在傍边副驾上的馨雅。
馨雅比我显得镇定多了,稍事静默,扭头对后座的桂梅说:“今天带你去看看小宝宝真是个错误。”
桂梅很不服气:“凭什么呀?认下这个孩子这么大的事你们竟然一直瞒着我,还能不能做朋友了?”
“其实也没有正式认下这个孩子,更没有要意瞒着你的意思,这事比较复杂,当事人都不知道怎么发生的,谁也不能妄下结论,我们还没办法说服雯雯的爸爸妈妈,现在也是走一步看一步。”
虽然眼睛看着前面的路况,余光依然能感觉到馨雅说起“当事人”三个字的时候,目光是瞟向我的。
我从反光镜里瞟了一眼,刚好看到桂梅紧皱的眉头和僵住的表情。
“越是复杂才更不应该仓促认下这个孩子。你们不觉得冤得慌吗?”
“有什么办法!谁让他有梦游症的毛病呢?除非证明当晚的那个人不是他,否则梦游状态下的产物也是他的基因啊。”
尽管馨雅说话的时候不停地用眼睛瞟我,但有她替我挡子弹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桂梅似乎也觉得是这个理,有点无可奈何:“梦游症真是够倒霉的,动不动就替你们背锅,你们就不能把脑洞开得大一点吗?”
这回桂梅没有大声嚷嚷,更像是在自言自语,以至于馨雅都怀疑自己听错了。
“你刚才说什么?”
“没什么。”
我回头扫了一眼,桂梅表情凝重地看着窗外。
一路上大家再也没有提及这个话题,甚至基本都保持着沉默,直到我将桂梅送到她住的地方,她临下车之前才抛出一句:“能这样替你打掩护的,我看除了雯雯也没谁了。”
桂梅大概说的是雯雯宣称自己不婚主义和试管婴儿的事吧。
“她究竟是替我喊冤还是为雯雯叫屈啊?”?我不明白桂梅究竟要表达什么意思。
“谁知道呢,我越来越摸不准她的脾气。”
“你回头去跟桂梅具体解释一下吧,我去说不合适,让她嘴巴严实一点,这事别再嚷嚷了。”桂梅下车后,只剩下我和馨雅,我对她说。
“其实,我自己有时都说服不了自己,或者说理性上能说服自己,情感上真能很难接受这个事实。”
“总不能让桂梅弄得满城风雨吧。”
“知道了。”馨雅有点勉为其难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