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梅究竟怎么回事,不会是精神不正常吧?”两天后的晚饭餐桌上,馨雅两眼疑惑地看着我。
“又怎么了?哪有那么多精神不正常的?”
“一会儿活泼调皮甚至有点儿吊儿郎当的小女生模样,一会儿又风云突变忧心忡忡的,满腹心思却又欲言又止,时不时天上一句地下一句,说的什么谁也不明白,追问她吧又没了下文。”
我也早发现桂梅情绪变化飘忽不定,但不好在馨雅面前去强化她的这种印象,轻描淡写:“毕竟年轻的女生,多愁善感,甚至喜怒无常都很正常。”
“我跟她说了雯雯孩子的事情,你猜她说什么?”馨雅自问自答:“她对我说,让我们别瞎琢磨了,孩子的基因肯定是你的,只是没必要那样公开认下那个孩子,还说别浪费钱去治什么梦游症了。”
“她本来就不认为我有梦游症的。”
“是的,说到梦游症的时候,我也顺便把你经历的几次梦游历险跟她讲了。”
“她知道,我跟她说过的。”我打断了馨雅。
“难怪她似听非听的,梦呓一般地说:不行,我必须得保护他,不然真会出大事。”
“保护谁?口气不小。”
“是啊!可是我追问她什么意思,她却一个字都不肯再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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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下去的当晚与桂梅在家门口拉扯的尴尬事虽然很快就过去了,但是答应孟婆案子主官的事情一直还没落实。寻找妻子亡魂的事我很难就此放下,因此跟这个阴司搞好关系的机会我也不想放过。
我所认识的派出所的办案民警都是“办我”而不是“帮我办”的,托他们去查阅已死之人的过往劣迹,交情显然还没到那个份上。
把所有的关系都搜寻了一遍,总算通过同学在法院的老婆托到一个李混混生前户籍所在地派出所的朱副所长。
跟朱副所长约好的是晚上一起吃饭,馨雅为了防止我晚上外逃,提前到我们约好的酒楼,在大厅找了一张桌子坐下,点了两个菜自己吃了起来。
我到的时候朱所长还没到,就去跟馨雅打招呼,馨雅说你走吧,别让人感觉有熟人在监视你们。
馨雅真是用心良苦,我有一种感动油然而生。
不知道跟朱所长会聊多久,担心馨雅一个人坐在那里太久太无聊,我给桂梅拨了个电话喊她过来陪馨雅一起吃饭,消磨时间。
朱副所长到了以后,我跟他直接去了订好的单间。
从聊天中得知,朱副所长是那个派出所的老人了,在那里干了20多年,提起那个李混混,朱所长不禁哈哈大笑:“那家伙啊,还真是个人物,其实也挺聪明的。”
我一边频频举杯邀请朱所长喝酒,一面洗耳恭听。
“偷鸡摸狗,打架斗殴,蹭吃蹭喝,损坏公物,调戏妇女,猥亵女孩,几乎样样不落。但是他懒,怕吃苦,贪生怕死。我为什么说他聪明呢,他是我们派出所的常客,拘留了无数回,但是他拿捏得很好,从来没有被判过刑,没蹲过监狱。”
“但是年纪轻轻他还是死了。”
“唉,人算不如天算,哪知道他最后还是在一次斗殴过程中,被人家乱棍给打死了。对了,这人都死了一年多了吧,你要了解这些干什么?”
我知道我的要求很难解释,提前已经想好了借口:“我一朋友写的,听说有李混混这么一个人,认为就像你说的挺具个性的,他想收集一些写作素材,研究分析一下这个人的性格和心理。不需要很详细,就知道他在什么时候干过哪些坏事及处罚结果就可以。”
朱副所长答应安排人整理一下,回头发给我邮箱。
送走了朱副所长,我折回酒楼,桂梅和馨雅正好从酒楼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