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馨雅在厨房做饭,我坐在电视机跟前,越想越觉得冤屈,真是点儿背,哑巴吃黄连。
要是妻子在世,我早就都跟妻子讲了,让她帮我分析分析,即使她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但有她在,跟她说完了,就有一种安全着陆的感觉。
好在馨雅有很多跟妻子类似的特质,所以我有时情不自禁很想跟她讲讲压在心头的困惑。
可是说说夜夜红串烧店砸场子的事还可以,就说自己可能被冤枉了,有人冒充了。可跟雯雯的事怎么说,肩膀上的那个牙印怎么解释?不光是说不清楚,关键是没法开口。
见馨雅把菜端上桌子后,又拿出两只葡萄酒杯,我不解地问:“这是啥意思?”不是年不是节的话,难道在家里还要来一场鸿门宴?
“陪你喝两杯,看能不能撬开你的嘴。”馨雅面带笑容,转身进厨房去拿酒。
不跟你急,也不逼你,最后总能和风细雨地让你乖乖就擒。
真不知道馨雅什么时候学会了妻子的那一套。
“警察说有人指证我清明节那天夜里,到夜夜红串烧店宵夜吃了东西不给钱,砸了人家东西,还把店伙计给打了。”
馨雅不可思议的看着我,半天不说话。
我不知道她是不相信我会犯那样低级的错误,还是表示我居然也干出了那种卑劣的事情。
“别这样看我,烦着呢!我那晚根本没去那儿,更不用说宵夜砸东西打人了。”
虽然馨雅比我小很多,但因为她表现得成熟、淡定,尤其是行事方式很像妻子,终于还是没憋住跟她吐露了派出所的事。
“那天夜里很晚很晚才回家,那可是你说的。难道就是因为这个?”馨雅嬉笑着,好像抓着我漏洞和把柄似的。
“别瞎猜好吧,我发誓那天晚上没去过那个地方。”
“警察相信你了吗?”
“……”
“既然前天你说那天晚上你是跟什么国企的领导在一起,请他们证明一下不可以吗?”
“哪个领导?”
我把自己编的谎给忘了,赶紧补救:“哦,那个呀,那怎么合适,人家身份在那儿摆着呢,才一面之交怎么好意思把人家扯进来,再说了本来就是个敏感的…”
我故作神秘把后面没有内容的话省掉了。
“你们不会是在那个夜夜红串烧店吃的饭吧?”
我故意用不可思议的夸张表情否定了馨雅的猜测:“你想什么呢,我怎么请他那种身份的人晚上那样的地方吃饭?”
“看你也不像是爱撒谎的人,那这事还真的有点蹊跷。”
“我当然知道很蹊跷。我也想过肯定是有人冒充,但怀疑不解决问题啊。”
“也是,当下还是悄悄把问题解决了吧,你没看办公室里员工都好奇着呢。”
“你是不是也跟着看笑话?”不知道为什么,跟馨雅说出来后,就觉得轻松了许多。
“你把我当什么人了?”馨雅把手中的筷子掉了个头,我赶紧闭上眼睛,半天不见筷子落在头上,睁开眼看,馨雅举着筷子的手一直定格在半空。
“能私了就私了吧,解释不清楚就先别掰斥了,去道个歉,商量一下赔点钱,总比在派出所留个案底强。好歹你老人家也是一个CEO啊,面子还是要的,对不对?”
“幸灾乐祸是不是?”
“哪儿有那工夫,我得去洗碗。”
真是气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