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场噩梦,直接将他拽进了谷底,要他永世不得翻身。
他想,他要死了。
死了也好,死了的话,他或许还会觉得开心。
他不想再做哄人开心的棋子了。
就在赫其樾以为自己真的要死的时候,他听见了一道声音。
他认得那声音,是那个讨厌的中原女子。
她怎么又来了?
天亮了吗?
赫其樾有一瞬间的清醒,他有些分不清梦里和现实了。
他死了吗?
没死吗?
南织鸢看着乱糟糟的屋子,她本来很生气。
后来,她听见了男人的呓语。
她听了好久才知道,他在说:“冷。”
六月的艳阳天,他也冷吗?
不过冷也没关系,她也不是不能抱着他。
“阿其哥哥,不冷噢。”
她声音软,仿佛在哄他。
赫其樾缓了好一会还是没回神,一直到少女越缠他越紧的时候,他才反应了过来。
男人的脸色比以往还要冰冷。
这个中原女子,她是真的……不怕死吗?
“阿其哥哥没发烧呀,怎么还会冷吗?”
“没关系,阿鸢的身体热。”
“阿鸢给阿其哥哥暖暖。”
少女明媚如朝阳,声音越发的娇软。
她还很细心,没有压住男人胸膛的伤口。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身上的凉意,确实散了些。
“滚开。”
赫其樾被压着不能动弹,这种感觉让他很不喜欢。
他的脸色依旧很白,看起来比昨日还严重了。
“不走。”
“就算阿其哥哥杀了阿鸢,阿鸢也不走。”
“阿鸢生是阿其哥哥的人,死也是阿其哥哥的人。”
她死也跟着他。
赫其樾:“……”。
中原有这样的习俗吗?
“阿其哥哥不吃东西,还有力气杀阿鸢吗?”
她调笑着,眼尾弯弯。
她在逼着他振作。
她虽然不知道太子为什么会如此颓废,但她不想要他如此颓丧。
她的仇,还要靠着他才能报呢!
她要攀高枝,让讨厌的人臣服于她。
赫其樾的脸色越发的难看了。
不得不说,这个中原女子说的对,他确实没什么力气推开她了。
他浑身像是被千斤重的东西压着一般,他完全蔫了。
“若阿其哥哥还想杀阿鸢,那就要吃饭喝药。”
南织鸢说着,越发得寸进尺了,她的手往他的小腹往下去。
若他真的想死。
她会在他死前凌辱他一番,看他还想不想死了?
赫其樾察觉到了她的意图,心中的怒气更甚了。
这个该死的中原女子,她知道她在做什么吗?
他要将她的手给剁了。
“阿其哥哥莫要生气。”
“气坏了身子,阿鸢要心疼了。”
她说完,吧唧一口亲在了他的唇边。
“阿鸢还要下山一趟。”
“阿其哥哥乖乖等阿鸢回来噢。”
她轻抚他的脸庞。
此刻的南织鸢很像土匪,而赫其樾就是她掳来的压寨夫人。
少女调笑着离开,赫其樾只觉得恶心和难堪。
他何时沦落到这个地步了?
这个该死的中原女子,他一定要杀了她。
想是这样想,可他连起身的力气都没有了。
怪不得那个中原女子能轻而易举地压着他,欺负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