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这倒是——难得他给咱们,提供了这么周全的机会。”
李海虹连连点头说道:“只是,那女子武艺超群、诡变多端,独孤姑娘单独和她斡旋,过于冒险,不如,咱们提前埋伏在隔壁的院落,等时机一到,大家一齐动手,那便十拿九稳了。”
“不行!这两个人,都是心细如发,警惕性极高之辈,万一觉查出了蛛丝马迹,还会睁着眼,往咱们的圈套里钻吗?!”
甄仕男一口否定道:“咱们埋伏是要埋伏,但却决计不可靠的太近,只能远远相待,等候独孤姑娘的暗号儿。在灯光闪烁之前,谁也不许妄动一分,以免打草惊蛇,功败垂成。”接着,就看向阿梨说道:“没奈何,只得辛苦你了,独孤姑娘。”
“前辈言重了,独孤义不容辞。”
阿梨沉吟说道:“不过,那丽娘武功迅猛、怪异,我完全摸不清她的底细,只能说是竭力而为,并没有十足的把握。”
“诶~,要是连你都没有把握,那咱们这些人,岂不是,更没戏了吗?我看哪,大家伙儿,就这么定了吧!明日,便各自依计而行——”
甄仕男摆手轻笑道:“独孤姑娘,待会儿你早些歇下,明早若无变化,就依方才之计行动;如若中途有变,就重回刘云涛衙外的茶摊之上,讨要主意。那摊主,乃是我们帮中的第十四把交椅,浑号儿‘黑厨子’......”
“‘黑厨子’?!嗯,那摊主又矮、又胖,皮肤黝黑,果然名副其实,貌如其名。”
阿梨顿时回想起了,那茶摊摊主的黑、胖容貌,心中暗自好笑着,就听甄仕男,还在继续说道:“只要你对他说:‘掌柜的,你这里有没有汤面哪?’那他便会对你格外留意,回复说道:‘抱歉得很,大爷,小人这里只卖热茶,不做汤面。’你再对他说:‘掌柜的,那有没有热汤圆儿呢?’他就会明白你的身份,自会问你,有什么要紧的话语传递。”
“是,甄前辈,现在我来复述一遍,以防有误。”
阿梨颔首言毕,便把甄仕男方才所教的暗语,当场复述了一遍道:“若是明日中途有变,我就重回茶摊之上,询问‘黑厨子’前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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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儿,董懂如期而至,不久,就为阿梨易好了装扮:却是一位,五、六十岁,干瘦、矍铄的白发老妪。
“董少侠,前两天,你总是小心翼翼地,把我易容成男人的模样儿,”
阿梨对着铜镜,摸了一摸头上半白的头发,苍老着声音,询问他道:“怎么今天,反而让我恢复了女身呢?”
“今夜你要和贼人近身相搏,为防那些繁杂的装束,变成你的累赘,”
董懂微微一笑道:“所以,我才特意比量着你的身材,做最少的改动,把你易容成了这位,‘白赤’白老太太。”
“‘白赤’?!哈哈哈!”
阿梨顿时失笑说道:“这个名字啊,越发古怪得紧了。董少侠,您这起名字的天分哪,和易容的能为,简直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呀——这又白、又红的,那是什么呀?!”
“这个嘛......实不相瞒,我平生呢,最爱吃的,便是猪脚了——”
董懂轻轻地眨了一眨眼睛,促狭笑道:“你想想看,一只褪了毛儿的生猪脚,可不就是又白、又红的吗?”
“噢~,好哇,董少侠!”
阿梨抬手一指他的鼻子,假作懊恼道:“原来,你是把我当成了一大盘儿的生猪蹄子呀!真是好生可恶!什么‘白赤’啊,依我说,还不如叫‘白痴’更好一些呢!”言至此处,忽然醒悟说道:“咦?!你是不是在骂我......”
“嗐!你这个‘白痴’白老太太,也太难侍候了!”
董懂强忍着笑意,板下脸来,训斥她道:“再敢啰嗦,小心我当真把你易容成一只,又肥、又大的猪脚,看你怎么出门儿见人。”
“啊?!一只又肥、又大的猪脚,满街乱走,那成什么样子了?!”
阿梨连忙拱手告饶道:“董少侠,请你饶了‘白痴’老太太吧!——诶,对了,董少侠,昨天我见到的那位名叫丽娘的女子,她的易容之术,算得上是上乘之道了吧?!”
“嗯,我都听老大说了。”
董懂面色一黯,又是赞叹,又是怅然若失道:“很显然,她的修为,远在我之上,唉!”
“可是修为再高,不做正途之用,也是枉然!”
阿梨见状,连忙安慰他道:“董少侠,飞雪和朱公子,都还好吧?!”
“呃......,还好,还好!”
董懂立马儿愣了一愣,敷衍了事地,点头说道。
“董少侠,我曾经对朱公子承诺过,一定会确保他的安全。”
阿梨见他答得迟疑,不禁担起心来,连忙正色说道:“这几天我无法分身,只能拜托您勉为其难了。万一他有什么胡闹的地方,还请您,切切要看在我的薄面之上,多多包涵,不予计较。”言毕,便站起身来,深施一礼道:“有劳了,董少侠!”
“独孤姑娘放心!我对那位朱大少啊,好得很~!把他照顾得,简直无微不至、舒舒服服儿的,嘿嘿嘿!”
董懂也慌忙起身还礼道。继而,便一副生怕她接着细问的模样儿,抢先快步离开道:“那什么,飞雪今天,还没有吃花蕊、喝花茶呢,我先回去照顾那头儿了,独孤姑娘,告辞,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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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董懂回至“梅花”客栈,刚一打开房门,就听见被自己五花大绑扔在床上的朱振宇,所发出的阵阵“呜呜”怒吼之声道。
“咿,朱大财神爷,你想我,就想得这么厉害吗?!”
董懂戏谑地一笑,关上了房门,轻飘飘说道:“这本来呀,我是要早一些回来,一解你的相思之苦的,却奈何,被那位阿梨姑娘啊,死~缠着不放,实在是脱不开身哪!”
——这几天下来,董懂已经瞧出来,朱振宇的心中,委实是爱极了阿梨,之所以和自己百般地不睦、生事,全因吃醋而起,故此,越发地这般说法儿。
“呜呜呜!”
“嗯?你是说你饿了,对吗?好,知道了!”
董懂故意曲解着他的嘶声怒吼,慢腾腾地走了过去,拽出了他口中的臭袜子道:“来,朱大少,你先活动、活动牙骨,待一会儿啊,我好亲自喂给你皮蛋瘦肉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