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什么?”
“大宣人叫它杏子。”阿斓说,“这种杏树很好长,先前我们还与大宣换了些种子,打算在纳希河谷里种一些。”
“真的吗?”彩珠儿咬了一口杏子,“那我们以后在陌赫也能吃到了?”
两个同龄的女孩在岸边聊了会儿天,不提异国和亲的忐忑,也不提入关行商的迷茫,只是天南海北地聊着,而后互道分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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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自己的营地,彩珠儿远远望着对岸公主精致华美的车驾,叹了口气:“原来当公主也有很多身不由己啊。”
萨鲁格敲敲她额头:“你还给人家公主操心呢?”
彩珠儿很快又被其他东西吸引了注意:“哎阿兄你看,公主车驾上垂挂的那种布幔就是丝绸吧,肯定是大宣赠送给我们王族的。哇,看上去又轻又软,在月亮下还会发光呢,真想摸摸啊,这些丝绸是怎么做出来的呢?”
萨鲁格道:“听阿母说,大宣人饲养了一种虫子,那种虫子会吐丝,吐出来好长好长,好多好多,就变成了丝绸。”
彩珠儿努努嘴:“我也听阿母提过,这不是想象不出来是什么样的虫子吗?大宣人穿着虫子吐出来的东西,不会觉得怪怪的吗?还有那些虫子,只需要吃树叶就能吐出布料来,这也太神奇了吧?那种虫子会长到多大?这么长?还是这么长?”
趁妹妹拿手比划,萨鲁格偷偷用一根细长的水草在她后脖子挠了挠,又挠了挠。彩珠儿觉得痒,伸手去抓,刚巧抓住一个湿漉漉的长条东西。
萨鲁格故意大喊:“嚯,好长的虫子啊!”
彩珠儿吓得跳了起来,拼命甩手:“啊啊啊啊!什么虫子!好恶心啊!”
萨鲁格大笑着逗她:“吐丝的虫子呀。”
“阿兄你又吓唬我!”
“你还让我吃酸果子呢,咱俩这就扯平了!”
看着这对兄妹嬉笑打闹,哈朗沉闷的心情开阔不少,望着东面的戈壁说:“彩珠儿别急,等我们入了阳关,阿翁带你去摸摸他们的丝绸,看看他们养的虫子。”
“虫子恐怕看不到了,阿母说那种虫子只在大宣的南方才有,河西四郡多半是见不着的。”彩珠儿遗憾地说。
“那也没关系,等阿翁把带来的货物卖了,小本生意做起来,总有机会带我们彩珠儿去更多地方,见到那种能吐布料的虫子的。”
“太好了!阿翁真好……”彩珠儿抱着父亲的胳膊,冲兄长做鬼脸,“到时候我要把虫子藏在阿兄的馕里头,让他咬一口就……嘿嘿嘿……”
此时萨鲁格突然侧耳:“什么声音?”
呼呜——呼呜——
河谷中似乎起了风,小商队与和亲队伍里的骆驼马匹都有些躁动不安。
月光照耀着他们,阳关就在数十里外。
彩珠儿万万没有想到,就是这一夜,颠覆了她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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