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希头脑飞速运转,这才猛然想起对方与其兄长曾巩,也都是嘉佑二年考中的进士。
这倒也解释了此人为何对欧阳修身体十分关心,毕竟那也算得上是对方的老师。
“内翰莫非与我先父熟识?”
不料曾布先是点了点头,却又随即摆了摆手:“我与子津兄自是认识的,但却也谈不上熟识。毕竟这些年他在江南,而我辗转各地,倒也称得上是故人的。听闻故人有子且颇具才能,我又如何能不高兴呢?所以这才抢了这活计,想着早点见到冀之你。”
吴希晓得这是对方有提携之意,自然又是一番感谢。
“好了冀之,咱们不要在这里客套了,你且看这边。”说着,其人伸手指向身后。
随着曾布话音落下,便有一名侍从上前两步,手中托盘上赫然摆放着一整套成品官服,袍子在下,腰带、翅帽居其上。
吴希又是诧异片刻,试探着询问道:“敢问内翰,这身官服莫非是给学生准备的吗?”
曾布含笑来答:“说的不错,真是与你的。”
吴希却仍有些不可置信:“可是学生乃是一介白身,穿戴此身于礼制不合吧?”
曾布此时却庄重严肃起来,当即自怀中拿出一张盖有门下省大印的制书:“钱塘吴希听制。”
“学生吴希恭闻圣谕。”
“敕……钱塘吴希者,文词优等,策文有补于朝政,可将仕郎、试秘书省校书郎释褐。”
“臣吴希恭谢陛下圣恩。”
一篇制书宣罢,吴希吴冀之摇身一变,登时成为了大宋官僚体制中的一员。
他赶忙上前恭敬接过制书,反复看了又看,心中却还是久久难以回过神来。
这就做了官了?是不是太草率了点啊?
别看其人所得的不过是将仕郎这个初阶的散官衔,试秘书省校书郎这个初等试衔官,但毕竟是从无到有的变化。
须知如苏轼、苏辙的父亲苏洵,终其一生也不过只得了个试秘书省校书郎的官衔而已。
而且这可不是绝不是吴希出身官的最高点啊,舍人院召试通过后,这职位要升一升。
等到明年春闱中举,殿试入等,不还能再行提升一次?
“行了,吴校书,莫要发愣了,且便在此处换了官服,再随我先到中书门下拜见相公吧。”
于是,吴希便浑浑噩噩地跟随着对方来到长亭之内,将本来所穿素白文士服脱下,换上那一身青色官袍。
其人身材本来就修长挺拔,此时换上正经官服,从旁看来还真是似模似样。
“这身衣服冀之穿上还真合适,真是一表人才啊。”曾布由衷赞叹了一句。
吴希连忙摆了摆手:“人靠衣装马靠鞍,是我朝官服制式好看罢了。”
曾布爽朗一笑,挽起对方手来,将之送回到仪仗队列之前。
人群中顿时有些纷纷然,他们似乎也都不太理解,自己这一路跟随之人,怎么刚刚还是白身一个,转回身来就穿上一身青色官服了?
“二哥,你这就做了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