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深知,在这威严庄重、皇权至上的朝堂之上,每一句话都可能成为压垮自己的最后一根稻草。
尽管他们对朝堂上越来越多的女官仍心存不满,那些女官在朝堂上侃侃而谈、指点江山、施展抱负的场景。
在他们眼中依旧是刺眼的存在,每一个画面都像一根尖锐的刺,扎在他们的心上。
但此刻,他们只能把这些不满深深地埋在心底,不敢再露出半分。
他们心里清楚得很,在这皇权至高无上的朝堂,即便自己再有异议,也不过是螳臂当车,无济于事。
弄不好还会像李谏议一样,给自己招来灭顶之灾,落得个身败名裂、家破人亡的下场。
皇上看似不经意地扫视着朝堂,眼神看似散漫,却暗藏深意,不动声色地将众臣的每一丝神色变化都捕捉进眼底。
他微微眯起双眼,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情绪,目睹眼前的场景,心中不禁泛起一阵涟漪。
深深的无奈之感油然而生,如同一团无法驱散的阴霾,笼罩在心头。
今年参与科举的女子数量,相较于往年明显减少。
而最终能够成功入朝为官、在这朝堂之上施展抱负、为国家贡献力量的更是屈指可数。
皇上的目光缓缓移动,不自觉地落在那几个来自靖安郡的官员身上,眉头微微皱起,眼中透露出一丝忧虑与思索。
靖安郡的情况,他再清楚不过,那里传统观念根深蒂固,封建迂腐守旧之风盛行。
各种问题如杂草般丛生,就像一团错综复杂、难以解开的乱麻,着实令人头疼不已。
能从那样封闭、落后的环境中脱颖而出、参与科举的人,观念尚且如此陈旧落后。
可想而知,当地普通百姓的思想更是被禁锢得何等严重。
宛如被一层又一层冰冷、厚重的枷锁束缚,难以挣脱,在黑暗中看不到一丝希望的曙光。
皇上微微后仰,靠在龙椅那柔软却又象征着无上权威的靠背上,手指轻轻敲击着扶手,发出有节奏的声响。
在这略显安静的朝堂上,格外清晰,仿佛是在为他内心的思索打着节拍。
他在心中暗自思忖,长此以往,靖安郡的落后观念不仅会阻碍当地的经济发展、文化进步。
还可能成为整个天玄向前迈进、蓬勃发展的一大绊脚石,甚至可能影响到天玄在周边国家中的地位和影响力。
他抬眼望向大殿之外,透过那高大、威严的殿门,目光深邃而辽远。
仿佛能穿透层层宫墙,看到天玄辽阔无垠的疆土和更远、更广阔的天地。
他心怀壮志,自登基以来,便渴望开疆拓土,让天玄的版图不断扩大,让天玄的威名远扬四方。
成为万邦来朝、令人敬仰的强盛之国,让天玄的子民都能在这片土地上安居乐业,共享太平盛世。
可如今靖安郡的状况,让他不得不有所顾虑,这就像一场突如其来、狂风暴雨的台风。
打乱了他原本在大海上扬帆远航的航行计划。
他在心中默默祈祷,但愿其余两国不要像靖安郡这般难以治理,否则,他那宏伟的扩张计划,怕是只能无奈地延后几年了。
而这几年的时间,对于天玄的发展来说,充满了无数的未知和变数,每一个决策都可能影响到国家的命运。
他必须谨慎权衡,从长计议,做出最有利、最正确的决策,才能带领天玄走向更加繁荣昌盛的未来。
覃芊落目光紧紧跟随着李谏议被拖走的身影,直至那狼狈的模样消失在大殿的转角,才缓缓收回视线。
她神色平静如水,可微微颤动的睫毛却泄露了她内心的波澜。
她挺直脊背,仪态万方地欠身行礼,动作流畅而优雅,尽显大家风范。
随后,她款步回到自己的位置,身上那件华丽的锦袍,随着她的走动轻轻摆动。
绣着的金线花纹在大殿的烛光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仿佛在诉说着荣耀与威严。
这场朝堂纷争终于落下帷幕,然而覃芊落的思绪却如汹涌的潮水,澎湃起伏,难以平息。
她静静地站在那里,身姿挺拔,宛如一座巍峨的山峰,眼神却逐渐变得深邃而悠远。
仿佛透过这金碧辉煌的大殿,看到了天玄广袤的疆土和遥远的未来。
她暗自沉吟,脑海中反复权衡着各项事务的轻重缓急,最终,将兴办新式学堂这件事郑重地列入了自己的计划清单。
如今,天玄已完成一统大业,四方初定,百姓们暂时从战火的硝烟中解脱出来,获得了短暂的安宁。
剩下的便是那些零散分布在边疆的异族部落,他们虽民风各异,但势力分散,不足为惧,可以从长计议、徐徐图之。
然而,眼前的难题却如同一座高耸入云、难以逾越的巍峨高山,横亘在她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