牙叔背着手,望着窗外,轻声问了一句。
我咬咬牙,选择了回避:「兴许就是最近太累了吧,睡一觉就好了,没什么。」
「人就是个水桶,一个劲儿往里灌水,早晚会炸开。」
牙叔把目光收回,侧身扭头看着我:「我的意思是,人需要宣泄。」
我的所有伪装,在这一瞬间被牙叔看破。
可我心里的愧疚让我没办法开口。
身为人子,看着自己母亲罹难;身为道士,眼睁睁看着阴童子横行于世。
无论从哪个身份触及这件事,我都是不够格的。
「是啊。」
陈嘉颜悠悠地叹了口气:「你自己说的,咱们既然搅合到一起,那就谁都别怕死,也别怕麻烦。」
「你不应该忘了你的初衷。」
陈嘉颜的手,轻轻握住我的手指:「大家凑在一起,就是为了在这个不太完美的世界里,能互相取暖。」
「我知道。」
一直没出声的纪沧海,突然开口:「如果我没说错,是因为那个塑像吧?」
事已至此,我也只能含泪点头:「嗯,那是我妈。」
说这件事的时候,我心里很复杂,有悲伤,也有内疚。
复杂到,我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心情。
我只知道,我说一句话,就得落下几行泪,等我把事说完,被单已经能拧出水。
周围没有人在说话,所有人都在看着自己脚尖。
最终,是牙叔打破了这份压抑。
「让你亲手掀开自己的伤疤,难为你了。」
纪沧海缓缓站起身:「我这人习惯用拳头说话,也奉行其人之道,治其人之身。」
「我现在就去做了他!」
牙叔空压几下手,示意纪沧海先坐下。
「孩子。」
牙叔坐在我身边,劝慰道:「我知道你很难,可这件事,你还是要直接面对。」
「这件事究竟如何,你说了算。」
牙叔把权利交给我,可我并没有觉得轻松,也没有觉得压力。
有的只是迷茫和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