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杨大麻子紧锣密鼓的忙活之际,文之武也没闲着。他在张师爷的帮助下,率着队伍成功伏击了淀北邻县保安队的剿匪队伍,一下子又夺得了十几支长枪,一挺机枪,几百发的子弹,实力大增。
时间很快进了寒冬腊月,水淀村周遭的水塘和大河皆被厚厚的冰层所覆盖。如往年一样,村子里的人天一黑就钻进被窝睡觉了。
自从海棠和杨天明因文之武而争吵并回了娘家,足足一月未归。
这下子杨天明慌了神,赶忙央求父母想想办法如何能将媳妇接回。杨三爷思量着,给儿子讨个媳妇着实不易,于是,便让杨三奶奶携带厚礼,领着杨天明前往海棠娘家赔礼道歉。好一番苦口婆心,总算把海棠接了回来。
海棠归来之后,每日对杨天明不理不睬。即便杨天明欲行夫妻之事,海棠就如一具行尸走肉,毫无感情。老话说得真切:“心死莫大于哀!”
这天夜半时分,杨大麻子率领他的队伍跋涉了数十里路程,跨越了结着厚厚冰层的水塘,悄然摸上了水淀村的高地,将海棠家的三间土坯房团团围住。
杨大麻子迅疾布置好火力,妥善安排了胡同口的暗哨,以防杨家大院的护院队前来增援。
屋内,杨天明刚刚睡醒一觉,但未留意到屋外那杂乱晃动的人影,丝毫未察觉到死神正离他们愈发迫近。
“哐”的一声巨响,屋门被猛地踹开,凶神恶煞般的杨大麻子狞笑着,手提驳壳枪大摇大摆地走进来,身后还紧跟着两个提刀的小喽啰。
寒风飕飕地猛灌进屋子,杨大麻子的意外到来,把杨天明被惊得浑身一颤,禁不住打了一个寒战。海棠也着实被这动静吓着了,猛地翻身坐起。
见到三个男人提着刀枪,恶狠狠地闯进屋来,海棠显得惊惶失措,她双手紧抱着被子遮蔽住身体,瞪大了充满惊恐的眼睛,望着步步逼近的杨大麻子。
海棠并不认识杨大麻子。她惊惶地问道:“你是谁?你想干什么?”
杨大麻子并未理会海棠,他笑吟吟地看着海棠,左歪歪脑袋,右歪歪脑袋,眼睛上下打量着。
杨天明亦懵了,匆忙撑起身子,惊愕地望着来人。他瞬间就认出了是杨大麻子,张大了嘴巴,惊得哑口无言。他揉了揉眼睛,心中有些惘然,不知眼前站着的是人还是鬼。
“杨天明,你一定认为我死了吧!哈哈,苍天有眼,我没死,所以我今天找你算老账来了!”杨大麻子得意洋洋地说道,与此同时,还扬了扬手中那乌黑锃亮的驳壳枪,仿佛在炫耀着自己的武力。
“你是人还是鬼?”杨天明瞪大了双眼,还是不愿相信眼前的一切是真实的,他惊恐万分地问道,声音都在颤抖。
海棠吓得依然无语,只是一个劲不停地拽着捂盖住身体的棉被。她此刻只想藏在杨天明的身后,仿佛杨天明的身躯能为她阻挡一切的危险。
“我是人是鬼,我现在告诉你!”说罢,杨大麻子一下子蹿上炕,动作粗鲁而急切,冲着海棠而去。
“啊!”海棠一声惊叫,吓得用被一下子捂住了脑袋,整个人躲在里面瑟瑟地抖着,就像狂风中的一片落叶,脆弱而无助。
见到杨大麻子的行径,杨天明瞬间急红了眼,大声吼骂着:“好你个魔头,我和你拼了。”那声音仿佛能冲破云霄,饱含着无尽的愤怒与决绝。紧接着,他如同一头被激怒的雄狮,猛地扑向杨大麻子。
顿时,俩人扭打起来。他们在炕上激烈地翻滚着,好似两只拼命搏斗的猛兽。杨天明使出了浑身的力气,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力量和决心。
几个翻滚之后,力气大得惊人的杨天明占了上风,他骑在杨大麻子的身上,发了疯似地死掐着杨大麻子的脖子。杨大麻子的脸憋得通红,如同熟透的番茄,脚乱蹬乱踹着,试图挣脱杨天明的束缚。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跟随杨大麻子一块进来的两个土匪见状,匆忙上前。他们的动作粗鲁而迅猛,一把将杨天明从杨大麻子身上给拽了下来,然后死死地摁在地上。杨天明拼命挣扎,却动弹不得,他的双眼依然喷射着怒火,嘴里不停地咒骂着。
杨大麻子被掐得有些发懵了。他躺在炕上急促地喘着粗气,嘴里大骂着。些许,这个恶魔坐起身来,从小腿的皮靴里拔出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准备刺向杨天明的心口。
这时,海棠仿若发了狂一般,腾地站起身来,全然不顾及自己没穿衣服,啊啊大叫着,将手中的棉被扣向杨大麻子,整个人也扑倒在棉被上。她一心想要救下杨天明。
然而,她的力量太过微弱,杨大麻子猛地站起身来,海棠便被掀翻,摔向炕头,砸在了儿子狗子的身上。狗子被这突如其来的撞击从睡梦中砸醒,哇哇大哭起来。
“你个臭娘们,等老子收拾了你的男人,再来好好收拾你。”杨大麻子扭曲着那张大麻子脸,阴邪地说道。
“不,你不能杀他!”海棠声嘶力竭地吼叫着,再一次扑向杨大麻子。杨大麻子一把又将她推倒在炕上,转身,对准杨天明的胸口,便把匕首刺了进去,又立刻拔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