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寄安看了他一眼,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接话,但她对他意见不大。
“你知道声哥是谁吗?”
“霍从声,我们家和他家有生意往来。”
一般人在这种情况下就尬场了,但是在座的都不是一般的人儿,多多少少带点病在身上。
比如,毒舌,无恋爱神经如傅羡人,坐公交车的时候被一个女孩子表示好感,全程抛之以媚眼敬之以眼药水。
追人的时候,强行送别人自己的照片,诸如此类的无脑事件颇多,以至于现在……都没有女朋友,甚至还被评为班级年度恋爱黑榜之首。
再来说女神,表面高贵禁欲,私下是一个很喜欢自high的人,曾经玩游戏的时候,因为忙着解说别的玩家大乱斗而被服务器制裁。
八卦的鼻祖小……大喇叭,听名字就知道在某些方面特别有天赋,所以他投己所好,做了狗仔,平时爆哪个明星谈恋爱,哪个明星出轨,总之哪儿哪儿都有他挥泪洒汗的身影,为了经营这份事业,闯出个名头,他连女朋友都没有谈,年度劳模榜首。
这次能抽空来聚餐,周寄安胜感荣幸,有他在就不用操心冷场的情况。
就比如说现在,他就开口了:“你捂得这么严实干什么?”
“我也想说,穿的跟个男的一样。”傅羡人也来落井下石了。
寄希望于女神的周寄安还没来得及把目光转向他就听到了:“嗯,我也觉得。”
piu,piu,piu,插刀教三箭正中红心,周寄安幽怨地看了眼身边的路稚宁,一股脑儿把他出卖了:“他给配的。”
刚刚走在大街上她就看见好些姑娘露着大腿,穿着单衣,这门里还有个穿裙子的,这么一对比可不就是在捂痱子吗?
一听是路稚宁搞的事,都开始夸来夸去了,什么风格很棒,巴拉巴拉的,来来去去就是那么几句,简直是掏空了心思,看得出来路稚宁确实是积威甚久。
周寄安都想说都是直男,别委屈自己了,虽说有引经据典的心,可惜的是没那个墨水。
漫天的赞美向周寄安扑面而来,她很清醒地不接受,同时并表示你们这样很容易失去我的。
傅羡人的手机突然响了:“我先出去一下。”
罗孜在傅羡人走后蠢蠢欲动,因为傅羡人靠着路稚宁坐的,不过在接收到周寄安要手撕鬼子般的眼神就放弃了。
女神指了指,傅羡人放桌上的甜品:“这是什么?”
周寄安一个个打开:“我自己做的小点心,将就能吃,反正离吃饭还要会儿,先吃点垫垫肚子。喇叭你不爱甜口的,这边也有咸口的,自取啊,勺子手套都有。”
喇叭十分感动她居然记得自己的口味:“你怎么知道的?”
“有次美人早饭给你带了一个甜口面包,你把他骂了一顿,说你只吃咸口的,而且午饭时间我们还看见你把面包喂给后校门外的二哈了。”
此二哈非彼二哈,它是保安养的一条中华田园犬,也不知道保安是在哪里找的校服,改造了一下给自家狗穿上了,二哈起初还不能适应身上的衣服,走路跟玩儿猫步似的,被路过的同学嘲笑了很多次后奋发图强,宅在自己狗窝里,死活不往外面挪一丢丢,规规矩矩地当一只残废狗。
为了确认自己没有记错,还向路稚宁求证:“对吧,路…路。”她突然他们还在演戏,直接叫名字又太生疏了,结果就叫出了这个。
在座的没一个敢笑的,唯一敢的那个出去了。
路稚宁面不改色:“是的,周周。”然后敲了敲自己面前的桌子,“我的呢?”
周寄安拿了一个巧克力熔岩蛋糕,因为袋子里放着冰块,里面没有变形,给他插上勺子,放在他面前。
然后把女神的芝士蛋糕推给了他:“对不对?”女神的大拇指立刻竖了起来。
目光收回时正好对上罗宋的视线,她也不计前嫌地比了一个请的手势。
等傅羡人接了个电话又回来时,发现桌上的东西都拆了:“你们吃东西都不等我!”
女神:“还有没拆的。”
喇叭:“不好意思,你刚走,我们就拆了。”
周寄安接过路稚宁舀不起来东西的勺子,给他喂了一口:“你不是不吃这些吗?”
傅羡人一屁股歪坐在路稚宁旁边:“我口味变了!现在喜欢了!”
周寄安头疼地把袋子拖到他面前:“自己选。”
傅羡人挑挑选选拿了一袋饼干:“你不是说他吃饭没问题吗?这叫没问题?我看你要喂他一整晚!只有同学受伤的世界达成了!”
路稚宁:“一袋饼干堵不住你的嘴?要两袋?”
傅羡人瞬间闷不吭声,又拿了一袋饼干:现在是只有我受伤的世界!
喇叭&女神:勇者到失败者往往就是一瞬间。
“这个位置给谁留的?”说着拍拍身边的椅子,她有注意到他们专门避开了这个座位。
傅羡人靠着椅子,一口一个小饼干:“透露一下,这位是专门飞过来看你的。”
路稚宁要是猫的话,飞机耳都竖起来了。
“那我脸可大了。”周寄安憋了一会儿也不见傅羡人说那人是谁就有点忍不住了,好奇心可不能给憋坏了,“所以……到底是谁啊?”
傅羡人很欠打道:“猜猜看。”
周寄安简直神烦这种猜猜她是谁的游戏,差点没把茶杯丢傅羡人脑门上去:“爱说不说,不说拉倒!我不信这儿这么多人还没人知道是谁了!”
然后用胳膊肘拐路稚宁:“还有谁?”
路稚宁:我要知道还用得着竖飞机耳?
“不知道。”
周寄安:“……”要你有何用?
她又看向女神和喇叭,这两人脑袋摇的比拨浪鼓还快:“……”要你们又何用?
随即转头气呵呵地看着傅羡人,后者也不想把她逼急了:“行了,我说我说还不成吗?”
周寄安倒也不是只知道我不听我不听的小妖精,见好就收她还是懂得。
“就是……”话还没说完就被敲门声打断了,“这不来了。”
话音刚落门就被推开了,周寄安瞪着大眼睛,磕磕绊绊念出那人的名字:“赵……赵……赵昭?”
路稚宁看见门口的人,松了口气。
来者身着一件宽版白衬衣,扣子只扣了上面四个,一条浅咖色齐膝短裤从第四颗衬衣扣处延伸出来。
声音清亮悦耳:“哟,这舌头都不利索了,怎么了?”
周寄安刚开始有点开心的,这会醒过神心里边有点发虚,毕竟当时转校,连个招呼都没给这个玩得最好的朋友说一声,做法实在是欠妥。
听这口气,看这架势,如果今儿晚上要喝酒的话,她可能就是竖着进来,横着出去,这讨好的话还是先说为妙,不然她一再开口就没说的机会了:“我这……我这不是激动吗?”
众人个个都变作把头埋在沙子里面的鸵鸟,喝水的喝水,玩手机的玩手机,就这样还能分出一半的心思在这暗潮汹涌的两人身上。
赵昭大步走到座位边上,一下子坐了上去:“心虚还是激动?”
周寄安顺势往路稚宁那边退,屁股都快坐上人大腿了却不自知,一口口水咽下肚,她就知道没那么好过!
现在这些人真是越来越不容易讨好了!
做彼此心目中的天使不好吗!
周寄安讨好地冲她笑:“激动!自然是激动。”
赵昭哼了声,横了在场看热闹的人一圈:“瞟什么瞟,自己找事儿做去。”
周寄安是觉得她越来越大姐大了,听她开口就想跪下。
赵昭一手圈着周寄安的脖子算总账:“你自己说你是不是很不够意思?很不地道?”
这话还没说完,周寄安就一个劲儿的点头认怂:“是是是,我有问题。”
赵昭接着话问:“什么问题?”
“走前打招呼,走后留电话。”
两人嘀嘀咕咕说了半天,赵昭的不满才消减了些,她小声地说:“你就是不给我们说就算了,怎么连路稚宁都不说,他……”本来想透露点内容给周寄安的,结果因为做贼心虚老是往路稚宁身上瞟被逮了个正着,心里还埋怨人家耳朵好。
周寄安看不到路稚宁轻描淡写的眼神:“他怎么了?你干嘛说话说一半?”
赵昭不敢再多说:“他差点被气死,你说你俩玩儿的那么好,这么大事儿你也不提前透露透露,让他跟我们这些人一样懵逼,一问三不知,有你这样拿人当朋友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