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寄安心道我不哭,我给你跪下,你信不信?
“我们真不是,诶哟,算了,怎么说你都不信。”周寄安低头看着路稚宁脑袋上面的那个旋,她倒是想说你怎么也哑炮了,好歹辩驳两句,又见他一直在揉腿,估计还是蛮痛的就没说他。
第二天就把钙片拿到教室里面来了,路稚宁的同乡正好看到她手里拿了一个白色的瓶子,凑到她旁边好奇地问:“手里拿的什么东西?”
周寄安自然对他没好气了,昨天路稚宁腿痛的时候,他看到了也装没看见,如果他一起过去的话,她的杨老师就不会误会了,还和路稚宁同一个地方出来的呢,假也不知道多照应一下?
“药啊,想吃吗?”
那人一听是药就不停摆手走开了,周寄安让路稚宁摊开手,给他倒了两粒:“干什么?”
周寄安努努嘴:“你吃吃看,什么味道?”
路稚宁一脸你想毒死我吗:“不是药吗?”
周寄安看了刚刚问她的那人,那人正背对着她,她才小声道:“是钙片,刚刚骗他的,烦他。”
路稚宁被那句‘烦他’逗笑了,那一副嫌弃的小表情也是挺趣的:“没什么味道。”
周寄安抻了抻脸:“我觉得有一种奇怪的味道,跟吃粉笔一样。”
路稚宁道:“没想到你还吃过粉笔。”
“感觉,感觉而已,谁没事吃粉笔啊。”
路稚宁:有事也不能啊!
她把瓶子塞到路稚宁手里,“那你吃吧,顺便还能补补钙,反正我不爱吃,作为交易,把你的袜子给我吧。”
路稚宁看着她没说话。
周寄安演上了:“敬酒不吃吃罚酒,限你在中午的时候把你的袜子交出来,不然我就要打劫了,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肯定是因为这双袜子,才不脚臭的!”
“看在朋友的份上,不会让你光着脚穿鞋。”她把一个袋子塞到路稚宁怀里,“记得中午啊!不然把脚臭传染给你。”
说完就一溜烟儿地跑了,生怕路稚宁回绝似的。
路稚宁看着袋子里的新袜子,嘴角一扯,笑容露出来了半个又活生生被自己给憋回去了,嘴巴念叨了句笨蛋,自己给自己造谣脚臭的笨蛋。
路稚宁的意识逐渐从这段回忆抽离。
“姐姐爆出丑闻那个时候,她已经怀孕五个月了,路问渠是同年的6月8号出生的。”
“那不是高考的时候吗?”
“是啊,瞒着我从7号到8号,我考完了都没生出来。”路稚宁神情麻木,“后面好不容易生出来了,她自己又快不行了,病危通知书下了几次,我都不知道一个人可以流那么多血出来,更何况她还那么瘦…那么小…”
“后来是许早柯找的医生救了她,因为生产的时候遭了罪,所以后面身体一直不怎么好,做饭也是那个时候学的,想给她补一下。”
“那稚予姐现在还好吗?”她紧紧握住路稚宁的手,从那次负面新闻之后就没再听过路稚予的消息了,这么多年狗仔也没有探出来。
“在疗养院。”路稚宁闭上眼,“因为摔下楼……成植物人了。”
周寄安眼睛猝然睁大:“怎么会这样?”
路稚宁喉咙涩得发痛,眼睛空洞无神,向周寄安讲述起了那段不为她所知道的时光。
从他的口中,周寄安得知路稚宁那个时候因为种种原因不愿意住进路稚予买的房子,所以自己在外面租了一个,做了饭就悄悄让保姆给她的,这样的生活持续了近三个月,然后路稚宁就去上大学了,路稚予不放心他,带着孩子一起去了,路稚宁住校也不常去她那边,即使去了也不会过夜。
事情是发生在大一上学期快结束的时候,他半夜接到保姆电话,说路稚予下楼喝水,从楼上摔下来,等保姆发现送到医院就已经迟了。
他低下头,看不清他的神情:“如果我当时没有犯倔,而是和她住在一起,她是不是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
周寄安蹙着眉头,一手放在他的下巴下,把他的脑袋托起来:“你听好,这是个大家都不想的意外,你不要把什么都揽在自己身上好吗?这并不怪你,听懂了吗?”
见路稚宁不吭声,两只手都捧上了他的脸:“回答我。”
路稚宁看着她担忧的样子,略微一点头,言语之间似乎振作了一些:“她让我不用在意那些新闻,但面对我的问题又从来都是避而不谈,我一开始完全不信那些事,但是后面她的态度让我都不确定了。”
“那个时候我很不明白为什么她就不能依靠我一点呢?为什么什么事都要瞒着我呢?后来我明白了,那个时候的我太弱了,还是太弱了……根本没有能力保护她。”
所以只能被护在她的背后……一如既往地护在背后。
周寄安以为他说的是网络暴力的问题,但她还是觉得哪里有点怪怪的:“稚尔姐从来没有和你解释过一丁点负面新闻的事?”
路稚宁点点头。
“那你知道小路的父亲是谁吗?”
路稚宁一瞬间表情变得特别恐怖,他的胸口剧烈起伏了两下,语气里透着一股杀气:“我不知道。”
“稚尔姐会不会是得罪了什么人啊?”周寄安拍拍他的肩膀,游移不定地提出了自己的猜想,“突然爆出负面新闻,突然生小孩,又突然摔下楼,你不觉得……很奇怪吗?”
路稚宁的表情有一瞬间的怪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