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值金秋,江面宛如一幅流动的画卷,点点白帆如同星辰散落在波光粼粼的水面上,它们正借着西风的力量,勇敢地逆流而上,仿佛是大自然中的勇士。
船舱内,货物堆积如山,有丝绸的柔滑,有瓷器的晶莹,还有茶叶的馥郁,它们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在眉山码头这个中转站稍作停留后,便各自踏上新的旅程。
一批货物如同忠诚的信使,沿着岷江蜿蜒北上,穿越群山峻岭,最终抵达益州那座繁华的古城,将远方的故事与温情传递给那里的人们。
另一批则选择大渡河这条更为险峻的路线,它们越过雅州那片翠绿的山谷,经历了无数急流险滩,最终抵达了吐蕃那片神秘的土地,成为连接两个世界的桥梁。而最勇敢的一批,它们沿着金沙江逆流而上,进入了安宁河那片宁静的流域,最终抵达了大理国重镇建昌府,将中原的文明与技艺带入了那片遥远而美丽的地方。
苏油站在码头上,望着这些远去的船只,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强烈的向往:“真想去国外看看啊,感受那些不同的风土人情和奇异风光……”
苏轼闻言,不由得翻了个白眼,笑道:“去国外?哼,想当年王全斌平定蜀地后回到京师,曾请求攻打云南,并呈上地图。
翰林学士朱震却劝阻道:‘大理国本是唐朝的南诏国,大中、咸通年间曾入侵成都,又攻打邕州,从东方召来军队,使天下动荡不安。’太祖皇帝鉴于唐朝的教训,便用玉斧在大渡河上划了一条界线,说:‘这些地方不是我的。’那些蛮荒之地,有什么好去的?不去不去。”
苏油却仍然有些不甘心,说道:“听闻大理国的马匹还是不错的。”
苏轼却不屑地撇撇嘴:“好马还是数河北的最多,大理马也就是在山路上负重行走还行,真到了冀北那种平坦广阔的草原,还是得完蛋。不过说起来,这里的风确实挺大,你不是一直嚷嚷着要看我的《病狗赋》吗?我带你去瞧瞧。”
没一会,两人便来到了一间僧房前,只见墙上用黑墨写着几个大字,正是《病狗赋》的标题。然而,当两人仔细观看时,却不由得面面相觑——那字迹歪歪扭扭,犹如孩童涂鸦一般。
苏油尴尬地挠挠头:“呃……明润,明天我们带上刮刀和石灰,把这面墙重新粉刷一遍吧?”
苏轼一愣:“干吗?”
苏油苦笑:“小时候的文章,现在看着简直就是狗屁不通。要是让别人看见了,还不得笑掉大牙?这简直就是污了这面墙壁。”
苏轼却笑了起来:“几十里地呢,你可真是闲得蛋疼了。不过……要不我们现在就把它刮了?”
苏油无奈地摇摇头:“算了算了,还是赶紧下山吧。车夫已经等得很久了。再说这连鳌山哪有什么偌大的名头?我这个眉山土着怎么都不知道?当年在这里读书,就是图个清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