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家的仲先公,这位传说中的智者,听闻此事,并未急于促成交易,而是以一种近乎哲学的口吻,温柔地劝说着那位心急如焚的卖家:“朋友啊,置办家业岂是易事?
上天赐予你的这份机遇,何不视为一次考验?能熬则熬,莫让轻易得来的田土再从指缝间溜走。若真个急需用钱,我苏某愿伸出援手,借钱与你共度难关。”
“你听听,这得是怎样宽广如海、深邃似渊的心胸啊?”
苏油听后,不禁点头称赞,眼中闪烁着对仲先公的敬佩之光,“我虽略知仲先公的事迹,却未曾知晓他如此细腻的一面,只知他是一位性情温和、慈祥可亲的老者。”苏油不禁感慨:“确实,程老太爷家能连出两位进士,就是最好的证明。”
石通轻笑一声,眼神中闪过一丝自豪:“说到这,我石家也有一手绝活。自从太祖皇帝那‘杯酒释兵权’的典故流传开来,我们石家就悟出了一个道理:金铁之利,虽不显山露水,却也是国之栋梁。只是这行当名声不如读书人家好听,干的活儿也苦了些。”
苏油放下手中的茶杯,目光专注地看向石通:“石老,看您还能亲自操持铁匠活儿,这份坚持,实属难得。您和您的家族,才是真正的实干家,不是那些娇生惯养的膏粱子弟。”
石通张开手掌,展示着掌心的老茧,笑容中带着几分骄傲:“瞧瞧,这可是岁月的痕迹。不说别的,就连我家的小姑奶奶,每天五更天就要起床,练习枪棒,风雨无阻。我们石家人,靠的从来不是嘴上功夫,而是实打实的努力。”
苏油笑着点头,眼中满是欣赏:“您家小姑奶奶那份天真质朴,我非常欣赏。”
石通一听,眼睛顿时亮了起来,笑得合不拢嘴:“真的吗?能得到师父您的认可,真是太荣幸了!”
苏油哈哈一笑,语气诚恳:“我这个人,说话向来直来直去。对了,史家的家教,那可是出了名的节俭。瓷器虽美,利润却不如印刷和金铁,但史家就像一群勤劳的蚂蚁,一点一滴地积累,最终也能汇聚成海,对吧?”
石通连连点头,脸上的笑容如同盛开的花朵:“正是如此,史家就是凭借着这份坚持和毅力,在商海中稳稳立足。”
石通笑得前仰后合,仿佛被师父的比喻逗乐了:“师父这比喻,简直比那瓷公鸡还精明,简直就是苏家兴旺发达的秘籍啊!”他夸张地比划着,仿佛手中握着的不是空气,而是苏家代代相传的智慧宝藏。
苏油轻轻摇头,眉头微蹙,带着一丝不解:“不容易呐……话说回来,咱们苏家,号称江卿世家,怎么家业看上去这么……‘接地气’,跟其他三家比起来,简直是低调得让人难以置信。”
石通连忙摆手,急得像是要澄清什么天大的误会:“不不不,您可别这么说!在眉山这片地界上,提到江卿世家,眉山人或许各有偏爱,但一说起可龙里的苏家,那可是竖起大拇指,赞不绝口,无一不服的!”说着,他还真就竖起大拇指,那神情,仿佛是在向全世界宣告苏家的荣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