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无表情且僵硬的两个毛头小子,嘴上念着勿言、勿听、勿视,将肉体专注于这一池温暖的药浴,心思却早已飘到了墙壁另一侧的极乐窝中。
直到墙壁的另一侧彻底安静下来,李随风和江辞才松开彼此,面红耳赤地爬出了浴池。他们究竟妄想到了什么,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李随风和江辞在小阁中换上了一身轻便的衣装。
李随风坐在暖阁中,一边喝着热酒一边问:“苏瑶,这间闲趣庭也是你们游人坊坊主的手笔吗?药浴、温酒、暖阁,有趣。”
苏瑶随意地倚在李随风身边,说:“闲趣庭可不止这一间暖意庭。还有夏日乘凉的避暑庭,春日的流觞庭,秋天的红枫庭,海边还有一座观潮楼。”
暖意庭中,几人都是轻衣薄裳。苏瑶倚在李随风身上,李随风甚至可以透过衣裳感受到她柔软肌肤散发的热气。一丝羞涩浮上他的脸颊,他问道:“苏瑶,你做什么?”
“在外人眼中,我们是情侣呀。”苏瑶娇笑道:“偶尔做出一些亲密的动作才能令人相信呢。”
李随风看向同样依偎在一起的林小月和江辞,忽然察觉到一丝异样。他右手在鼻翼前轻轻扇动,嗅到了一股淡淡的香气。
易盈盈叼着两片茶叶,不屑地说道:“你终于发觉了?”
“妖冶香。”李随风说:“这种毒对苏瑶无效。但是,药浴……”
忽然,苏瑶用手勾住李随风的下巴,一边舔嘴唇一边说:“你在和谁说话呀?”
李随风顿时语塞,急忙捉住苏瑶的手指。就在李随风纠结要不要打晕苏瑶的时候,苏瑶突然凑上来,一下子咬住了李随风的嘴唇。
“唔……”李随风顿时睁大了双眼,呆呆地看着双眼闭合、神情沉醉的苏瑶。鼻尖触碰在一起,超近距离下的接触令李随风无处可逃,甚至忘记了呼吸。
“咕……”就在李随风愣神的时刻,苏瑶忽然晕了过去。
“色鬼。”易盈盈斜了李随风一眼,从苏瑶的后颈取出了银针。
李随风挠头说道:“药浴中有几味药是专门促进药效吸收的,没想到变相放大了毒性。话说,你怎么没事?”
易盈盈指了指嘴里的茶叶,说道:“我不能喝酒,喝的是薄荷草茶。提神醒脑,味道比银贤草温和。”
“倒是正好克制了幻相毒。”
“你怎么这么淡定?”
李随风说:“毕竟,药浴中增强药效的几味药材有点多余。妖冶香的用量控制在只令人神志不清的程度。就好像是在故意针对苏瑶一样。”
“什么意思?”
“就是好巧不巧,说不上麻烦但也绝对不轻松的事情冒出来了。有位大人物,跑来见我了啊……”李随风看着被推开的房门,笑呵呵地说道:“会是谁呢?”
白衣男子走进了暖阁当中,说道:“游人坊,阎罗教,钱渝。”
钱渝的身材相对壮硕,偏偏穿着一身宽松的白衣,使他看起来更加魁梧。可是,他偏偏还长着一张文质彬彬的脸,令李随风感到十分不适。但是,对李随风来说,不适之外,更多的是紧张。三魔教之一,阎罗教!而且从钟叔的表情看,钱渝的实力丝毫不逊于他。
“不用紧张,阎罗教虽然罪大恶极,但又不是人人如此。老夫我在古籍中悟出的吞天功就不用干那龌龊事,借用别人打斗时外泄的真气就行。至多,也就是做点挑拨离间的事情,然后一边开赌盘挣钱一边修行。”
李随风苦笑一声,说道:“前辈保养的可真好,看面相也就三十岁。您自称老夫,还真是别扭。游人坊也真是,不问出身就直接吸纳吗?三魔教啊……说出来就吓人。”
“游人坊行事,只为一个趣字。与出身无关,你不也是一样?”钱渝笑道:“明知我这宝贝徒弟修习魔功,还毫不忌讳地帮她?”
李随风说:“前辈,来找我什么事?”
钱渝一指苏瑶,说:“我的大徒弟求我帮忙,把苏瑶带回去。”
李随风的眼神顿时变得冰冷。“前辈,抱歉。”
“小子,我没时间和你废话。”钱渝的真气形成威压,瞬间压在了李随风的肩上!
李随风双手撑住地面,努力不让自己被压垮。他的五官渐渐扭曲,却始终没有低下头颅。
“还不错。”钱渝忽然收敛真气,说道:“让我的徒弟在你身边历练一阵子,也不成问题。不过,还有一件事。”
李随风双肩一轻,气喘吁吁地说:“前辈请讲。”
“替我去拜访一下剑痴楚无念。”钱渝说:“顺便帮他解决一下麻烦。”
“什么麻烦?”
“你到城东的霍记茶馆就知道咯。”钱渝说道:“他的来头不小,只要他家里人出面,所有的麻烦都会迎刃而解。而你,只要在他家人出面之前,卖他一个人情就好。”
“表面报恩,实际上还要再赚一笔脸熟,对吧?”易盈盈说:“怪不得你敢开盘口挣钱。”
“小娃娃怎么懂这么多?”
“钱渝,快十年没有交手了。要不要来试试?”角落沉默如雕像的钟叔忽然开口了。
钱渝打了一个冷战,说道:“钟公恭!你赢不过老夫的!”
“放心,能让你掉块肉。”
“下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