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瑶一夜醒来,感觉自己做了一个好长好长的梦,却又记不起梦的内容。“我是怎么睡着的?”她坐在床上,仔细回想睡前的场景。她记得自己给李随风下毒,但是毒药没生效,自己反被李随风定住!之后,李随风二指抵在她的丹田,再之后,苏瑶就记不清了。想到这里,苏瑶猛然醒悟!她急忙掀起身旁被褥,并未见到旁人在侧,又见自己衣衫并未凌乱,心中这才稍稍安定。
“唔……”
突然,一道细微的低吟声传入了苏瑶耳中。房中有其他人!苏瑶顿时脸色大变,忙用被褥护住身子,环视房间!这时,她才注意到:自己房间的角落处竟然缩着一个男子!“啊!”苏瑶顿时失声尖叫!
房间角落的男人被苏瑶的尖叫声吵到,才张开惺忪睡眼。他瞧瞧窗外光亮,又合上眼,不耐烦地说:“吵什么?才寅时末,再睡一会儿。”
“李随风!”苏瑶恨不得将李随风生吞活剥!她右手化掌,直扑李随风!被人直呼姓名,又有掌风袭来,李随风也立时清醒过来!他跳起身子,慌乱中打翻了身前刚熄灭的油灯。他避过苏瑶一掌,怒道:“你干什么!”
“你这淫贼毁我清白,我要杀了你!”苏瑶一掌不中,转身又拍出一掌!室内狭小,李随风一时无处闪躲,只好硬接苏瑶一掌。他扎稳步子,说道:“你没发现自己有何变化吗?”
“你还敢说!”苏瑶又羞又恼,周身真气尽皆凝于掌心,务必要把李随风一掌毙命!但浑身真气凝练时,她才察觉李随风口中的“变化”所指。“我体内真气,何时变得如此精纯?”
李随风收住架势,说:“修炼魔功,杂质沉淀于丹田经络中。修行越久、运功越多,沉淀的杂质就会渐渐侵蚀识海心神。这就是修行魔功者入魔的缘由。入魔时机通常在九品前后,非世外高手难以镇压,所以世间入魔者大多罕逢敌手,猖獗为祸。”
苏瑶质问道:“你所言不假,但说这些又有何意义?”
“我让你体内真气暴动,借机将你丹田经络中的杂质全部拔除。”李随风说:“之后,我再给你开一药方。你炼制几份,练功时服用,保你再无入魔之忧。还能精纯真气,你出手时也就不会被他人轻易识破了。”
“你究竟是谁?空口无凭,本姑娘为何要信你?”
李随风双手抄在胸前,说:“我若欲行不轨,随便用毒即可,不会留你到现在。”
“那你昨夜言行,又要如何解释?”
李随风说:“祛除杂质与碎骨拔毒无异,疼痛非常。杂质中的邪秽也会趁机侵蚀心神。心若不坚,极易入魔。你若入魔,我所做之事,岂不白费?自然要先试探你的心志。”
“你既要帮我,为何不告知于我?”
“祛除杂质需让体内真气如万里江河决堤,以此冲刷丹田经络,将杂质逼至体表。我用真气封你经络,又接连挑衅,就是要你不断挣扎。你运起真气却困于丹田而无处发泄,犹如蓄洪。之后,我再令你真气暴走,如决堤溃坝,才算有效。若提前告知,你散去积蓄的真气又或是无意中加以扼制,都是功亏一篑,无法成功。”李随风笑着回答她:“当然了,也是借机报复。你挑拨众人针对于我,我岂会忍气吞声?”
“你!”苏瑶一时无言以对,只好将信将疑地收起架势。但她依旧双眸含怒,向李随风问道:“你既然说将杂质逼至体表,为何我身上不见半点污秽?”
“脏污已被我用真气震散,不过肌肤可能有些油腻,温水擦拭一番就好。”李随风一边舒展筋骨一边说:“若没别的事,我就先走了,药方稍后送到。”
李随风说要走时,苏瑶突然回过味来,忽的一掌打向李随风!
李随风被吓一跳,连忙施展轻功,空翻到了苏瑶身后。他大叫道:“你发什么疯!”
“你为何睡在我房间角落?”苏瑶毫不停手,转身又是一掌,而且杀意更盛!
李随风满脸无辜地说:“夜间颇凉,我身上是单衣,总要找个暖和些的地方休息,总不能睡你床上吧?你这儿一床多余被褥没有,窗缝还漏风,我只能缩在墙角,全靠那盏油灯取暖才没冻死。”
“本姑娘是问你,为何赖在房中不走!”苏瑶飞起一腿,直奔李随风的下颚!
“苏姑娘要名声,在下要面子。我堂堂七尺男儿,得入欢梦楼花魁房中。本应一夜春宵,结果天不亮就走。这传出去,我面子搁哪里?”李随风单手捉住苏瑶雪足,狡黠地笑道:“小魔女,你身上衣衫单薄,多注意些分寸!”
苏瑶被李随风捉住脚踝,动弹不得,又被李随风点破此刻窘态,顿时面红耳赤、羞愧不已。李随风又不松手,她索性不管不顾,腾空而起,一脚踢在李随风的胸口,口中怒骂:“滚!”
李随风面不改色,只向后跳到房门边上,算卸了力道。他拉开房门,站在廊道上,高声道:“苏姑娘,在下告辞!”
苏瑶不好追出房门,只能没好气得甩出一枚簪子!李随风抬手接下簪子,说道:“此簪便是姑娘的定情信物了。”说完,他就合上房门,转身从小楼上一跃而下,又施展轻功跨过了酒池浮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