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声一起,李随风顿觉惊诧!这琴声竟裹挟真气,不仅与那酒池的气味一样可以乱人心神,而且可以搅动池中酒水,暗藏杀机!不过呼吸功夫,酒池边已有数人晕倒在地!琴声伤人虽然罕见,但李随风也是知晓。他之所以惊讶,是因为苏瑶的曲子与他记忆深处那曲一模一样!“苏瑶,你究竟是谁?”他在心中问道。
李随风分神的功夫,那雷姓青年已跃上浮台,叫嚣道:“姓李的,你是怕了吗!”
“芸果涧中,我只与杜羽谷主相互切磋。如今行走江湖,确实要试试自己的实力。”李随风如此想到。于是,他也收起对苏瑶身份的好奇,纵身跃向浮台,准备全力一战!
李随风刚刚跳起,那雷姓青年竟然用力跺脚,借势跃起的同时将浮台沉入了池中!他是看准人在空中无法闪躲的时机,要将无法落下的李随风直接打入酒池中!这一招,着实阴险!
众人皆以为李随风必败之时,李随风却不慌不忙的提起真气,凌空一踏,翻身避过了雷姓青年的拳头!雷姓青年呆呆地看向李随风,完全没料到李随风能在空中躲过他的拳头!李随风与雷姓青年在空中交错瞬间,在他背上轻轻一推,便将他击落酒池!
苏瑶的琴音始终笼罩在酒池上,琴声早让池中酒水锋如利刃!雷姓青年落入酒池不过须臾,已是遍体鳞伤!
二人交手说的慢,实际不过眨眼功夫!李随风距离池面不过数分距离时,那浮台还未从酒池中完全浮起。众人皆以为,李随风此时只能落入酒池,遗憾出局。但李随风却再次出人意料!
只见他衣衫翻飞,脚尖在池中酒水的表面轻轻一点,如轻鸿般再度飞起!莫说落入池中,连衣衫都未沾上半滴酒水!待得浮台完全浮起时,李随风已是稳稳站定,池中酒水连半点涟漪都未泛起!
“他的轻功好生奇特!”江辞盘膝坐在池边,暗暗感叹。他连抵御苏瑶的琴声都已费尽全力,只好放弃挑战,留在池边观战。
李随风在浮台上抱拳拱手,傲然说道:“在下一介闲散人,姓李,名随风。还请各位指教!”
此言既出,就有一个三十岁上下的男人跃上浮台,说道:“你是六品,我也是六品!明拳门弟子,寇锋!”说完,他就脚下扎稳架势,全身真气凝于拳面,气势汹汹地轰向李随风!
“刚猛易折,拙笨有余。”李随风心想。他真气游走周身经络,以一招绵掌打在寇锋臂弯上,轻而易举地化解了他的拳招!紧接着,李随风将真气骤然凝于手肘,以点破面,顶在了寇锋胸膛上!脚下又补一记勾踢,瞬间破开寇锋的架势!李随风一套招法柔巧并重、一气呵成,俯仰之间便将寇锋击落酒池!
“好拳法!”池边的江辞不由感叹。他却不知,始终等待在欢梦楼外的钟叔也如身临其境一般,感叹道:“真气运转无比精细,定已彻悟心法,或许十年之内就可悟出道心!武当绵掌能用出如此精妙,他在拳脚一道的造诣至少到达行家境界,甚至摸到宗师的门槛了。”
击败寇锋后,李随风突然感觉自己正被人窥视。他环视四周,却并未发现异样,只以为是自己想多了。但是他不知道,他这一举动却把千里之外的一位老者吓了一跳!
思云府千里之外的荒野中,麻衣老者看着身前的一团篝火,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好小子!”
“李随风,休要张狂!看我马俊青如何胜你!”又有一个二十岁上下的青年跃到浮台上,手中还握着一柄长剑!
李随风一怔,问道:“还能用兵刃?”
“当然可以!”马俊青仗剑杀来,直奔李随风咽喉而去!见状,李随风面露冷笑,双手各凝一团真气!不过,他稍稍改变自己运转真气的法门,让凝出的真气之中略带腥红!他说:“苏姑娘,借你这池酒水一用!”两团真气打入酒池,浮台四周的酒水立时化作惊涛骇浪!李随风右手剑指一挥,酒水就如剑气般,自酒池中飞出,斩在马俊青的胸口!
欢梦楼外的钟叔双目圆睁,感叹道:“这是归元剑气?也不知他能挥出几剑?”
李随风再挥手,又是一道酒剑气斩出,直接将马俊青击落酒池!马俊青落入酒池,李随风就收了真气,两团淡红色的真气飞回了他的手中。浮台四周,也复归平静。酒池上,只余下李随风与苏瑶四目相对。
“李公子,这一曲将终,您可要务必撑住。”苏瑶面上娇笑,手下却是毫不留情!琴声中的真气更盛,一池酒水顿时化作凶猛恶兽,直扑李随风!李随风一边抵抗琴声对心神的扰乱,一边按刚刚的法门运转真气!一道腥红色的磅礴真气自李随风体内震荡而出!
“嘭!!!”化身猛兽的酒水顿时消散,如雨落下。众人定睛看时,李随风竟不知何时站在了苏瑶的身前,说道:“不好意思,弄断了你的琴弦。”
苏瑶微微一怔,忙说:“是小女子不慎,与李公子无关。”她站起身子,娇滴滴地说道:“小女子今夜便是李公子的人了。”
李随风嘴角轻扬,一把搂过苏瑶的细腰,将她横抱在怀中,施展轻功,直接跃到了酒池对岸的小楼之中,着实羡煞旁人!
但是房间中,苏瑶与李随风却并非如外人所想那般一夜缠绵。刚进房间,苏瑶就从李随风怀中跳了出来,嫣然笑道:“李公子,别急嘛,先陪小女子喝杯酒怎么样?”
李随风接过苏瑶递来的酒杯,一饮而尽。而后,他说道:“二十年陈酿,可惜混入春不醒,失了味道。”
苏瑶面色微惊,但转瞬就化为恶作剧得逞一般的促狭笑容,说道:“李公子果然好医术,一口就品出我在酒中下的迷药。不过,这酒你喝都喝了,还能奈我何?”
李随风笑道:“苏姑娘演技不错。只是,你既然能不动声色的施下春不醒这种奇毒,又为何要故意挑动众人,针对于我?”
苏瑶面露不悦,嗔怒道:“你是榆木脑袋吗?但凡花魁,都是要很重清白声名的!本姑娘设下第三关就是阻拦你们这些衣冠禽兽的!我一人拦不住你,只好挑动那几个登徒子。何况,这里虽为青楼,却也是那些可怜女子的栖身之所。你骂这儿是淫乐销金窟,一下劝走好几位金主,让那些女子如何生活?这世道下,便是江湖中,能有多少女子可不依附于人?”
“确实如此。苏姑娘总要立个牌坊,反倒是在下考虑不周了。”李随风赔罪道:“在下愿自罚一杯。”
“你骂谁呢!本姑娘就是清白之身!当花魁不过权宜之计!”苏瑶拍桌而起,说道:“你已中毒,怎还敢如此嚣张!”
“我是不这么想,可难免有人会这么想。”李随风又饮下一杯酒水,笑吟吟地看着苏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