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思云府巡捕统领林正手执弯刀,带着一众巡捕在大街上追着一道黑影狂奔!“决不能让他跑了!”但那道黑影在房顶纵跃腾挪,街路上的巡捕是越落越远。直到巡捕们追到欢梦楼门前时,那黑影终究是消失不见。
“头儿,咱们要不要去欢梦楼里查一查?”
林正忿忿地说:“欢梦楼是咱们能查的吗?”
一名巡捕不满地说:“凭什么他们可以在欢梦楼里寻欢作乐,我们却要在路上夜追盗匪!”
林正瞪了一眼那名巡捕,却没有训斥,显然也是心中不满。林正四处张望片刻,说:“走,去那边看看!”林正一行人走了,但此刻的欢梦楼中却是无比的热闹!因为,有人竟然代替杨佑山,主动挑战杨佑星和贾筝靖!
李随风薄衫蔽体,披发赤脚,手执酒壶立于台上,狂妄之姿,一展无余!他仰头饮下一口美酒,说道:“杨兄,今日你做东,怎可让这种臭虫搅了咱的雅兴?今日我就代杨兄出手,教训教训这假正经。”
“杨佑山,你找来这么一个黄口小儿,就敢如此狂妄了?忘了你之前输的有多惨了?”杨佑星不由哂笑,说道:“贾公子,烦请你教训教训这小子了!”
那贾筝靖早就坐不住了!杨佑星一开口,他就直接跳上台,站在李随风身前,神态倨傲地说道:“小子,你记住了,我叫贾筝靖,不是假正经!”
李随风看似双眼迷离,实则心内清明。这贾筝靖一跳出来,他就看出来贾筝靖眼窝深陷、脚步虚浮,显然是纵欲过度,导致肾气亏空。李随风笑笑,不把贾筝靖放在眼里。他抬手说道:“各位听听,他这不还是假正经嘛!”这话一出,台下立时有人忍俊不禁,气的贾筝靖满脸涨红!
“你……你……你!”贾筝靖指着李随风,却被李随风抬手拨开。李随风醉醺醺地踏出一步,说:“你什么你?我有名字,而且比你好听。”
“小爷我不过一介闲散人,姓李,名随风!‘今古何处尽,千岁随风飘’的随风!”李随风将手中酒壶丢到一旁,说道:“良宵美夜,小爷我没兴趣浪费在你身上。你这假正经就快些出题,我也好快些叫你滚蛋!”
“狂妄!狂妄!我就叫你见识一下,什么叫人外有人!”贾筝靖怒道:“既然你是代杨佑山出战,那就还是老规矩!琴音、医术、辩论!”
李随风冷哼一声,说:“人外有人我见识不到,你这狗吐人言的奇事,我是见识到了。题目都不肯换,我看你是只会这三道了。罢了罢了,那就这三道!”其实,李随风嘴上嘲讽,心中也是暗暗庆幸。毕竟,他在百花谷中,最擅长的就是琴音、医术!若是其他考验,他还未必能有如此自信!
双方选定题目,这比斗就算开始了。
琴音一关,依旧是由杨佑山倾心的那位清月姑娘主考。“规则和以往一样,小女子先谈一曲,由两位公子点评。再由两位公子分别奏一曲。两相结合,分出高下。”
李随风与贾筝靖分坐两旁,清月则坐在中间,抚琴奏乐。李随风打量了一番清月,她确有几分姿色,难怪能迷得杨佑山神魂颠倒。清月身上衣衫堪堪蔽体,露出一双玉臂不说,甚至隐约可见衣衫之下的深深沟壑!
琴音一起,李随风就眉头轻皱。清月十指攒动、琴技确实高超,但在李随风的眼中却只能是不入流。一曲奏罢,不待清月起身,那闭眼享受的贾筝靖就跳起了身。他抹抹眼睛,说:“这曲子……清月姑娘的琴音之中好似一抹浮萍,居无定所,随波逐流,令人心生怜悯,让我这听曲者不由潸然泪下啊。”
清月起身施了一个万福礼,说:“贾公子自琴音而知我心,实属知心。”
李随风却冷声说:“知心?这琴音悲戚,实属做作。淼茫积水非吾土,飘泊浮萍自我身。浮萍者,孤苦无依仍不失傲骨!纵随波逐流,却从未寄人篱下。浮萍聚众,亦能遮蔽一方池塘。不过嘛,你二人确实是知心。音律转折生硬,乃是谄媚。琴声悲戚少变,不见对明日漂泊之不安、只见对现状之不满。说来,不过是个想凭姿色攀上金枝的腥狐狸。”
众人闻言,皆呆若木鸡!杨佑山更是难以置信的看着清月。清月被李随风指摘一番,脸上顿时有些挂不住!她怒道:“李公子可真会胡言乱语,怕是……”
“我没打算让你发表意见。”李随风走到清月面前,说道:“你的琴技如何,本就不该由你自己定论。”
“既然李公子如此说,那就请李公子抚琴一曲,由大家评判如何?”台下一人高声说道。李随风笑笑,高声说话那人正是江辞。上台挑战之前,李随风先是找到了一旁玩乐的江辞,嘱托他找时机应和自己。江辞这一句恰到好处,李随风当即取过古琴,盘膝而坐。他双手搭在琴弦上,似笑非笑地说:“还请诸位静听。”
琴声起,铮铮之声似飞鸟出林,直上云霄,如俯瞰尘世!忽而,琴声缥缈,众人又随微风入了人间。琴声渐落,眼前之景却是越真。或游戏人间、或功成名就、又或归隐山林……
琴声终了,喧闹的欢梦楼竟然鸦雀无声,众人皆已沉沦琴声之中!唯有许韶捻须微笑,安然地坐在台下。他示意李随风不必唤醒众人,而是闭眼又享受了片刻后,才运气真气,高声喝道:“醒来!”
许韶乃是九品高手,他高喝一声,众人立时惊醒!众人这才发觉,刚刚所见竟皆是虚妄,纷纷诧异地看向李随风。此时,许韶走上台说:“李公子这一曲,果真奇妙!我等好似随风而行,追随心意、趣味一生,便是老头儿我也免不得沉沦片刻!这一道考验,老头儿斗胆做个评判,是李公子胜了!”
李随风作揖说道:“许先生谬赞。”
“天机茶馆的许先生都如此说了,那定是李公子胜了。”、“如此看来,他给清月的评判也并非妄言啊。”台下众人小声地议论着,杨佑山呆愣愣地立着。台下的议论他自然听得到。“清月真得是在骗我吗?”杨佑山难以置信地想到。
台上,清月已经羞于见人,忙下台换上了考验医术的映雪。她从自己的胸前沟壑中,取出了一个瓷瓶。这举动一出,台下立时响起了野兽般地咆哮声,那贾筝靖更是眼冒绿光,恨不得立时把映雪扑倒在地上。映雪从瓷瓶中倒出两枚药丸,说:“这两枚丹丸是我前日新炼制的毒药,所用乃是数种毒物。交予两位公子,需公子配出解药。然后,以此鼠进行试药。”
李随风接过丹丸时,看向贾筝靖,说:“假正经,你不会和映雪姑娘暗通款曲,提前买到答案了吧?”
贾筝靖顿时一怔,急忙喊道:“我堂堂君子!岂会行舞弊之事!”
“你要真是君子就好了。”李随风在手中把玩了那粒丹丸片刻,就走到侍者搬来的药柜前开始取药。贾筝靖见李随风这就开始取药,连忙跑到药柜前,也开始取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