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张束正跪在太子身前。
崔锐正摩挲着指腹间的玉扳指,神色莫测:
“昨日你说这女子狡猾多端,需得十分留意。孤本打算依张大人所言给此女一个痛快,怎么今日,张大人又不想杀此女了?”
“殿下,属下出尔反尔,该罚。”
张束垂在两侧的拳头狠狠紧握,每个字都似从齿间磨了又磨。
“是该罚,”崔锐嗓音平淡,“但孤很好奇,为何一夜之间,你便改变了主意?”
“因为,”张束闭上了眼睛,“她已是属下的人。”
霎时,崔锐一怔,淡淡开口:“想不到张大人还玩起了金屋藏娇的把戏。”
说罢,他摆摆手:“要跪就去外边跪,别在这挡事。”
张束起身又跪至外间,面色苍白,脊背挺直。
崔锐收回视线,眸中不由蕴了抹沉思。
待张束跪足了一个时辰,崔锐也懒得理他,摆摆手让他滚后,叫来了隐在身后的暗卫,冷声道:
“去把那农女捉来送到孤面前。”
.
陆小桃从早间一直等到晚上,连张束的人影都未见到。
她一颗心惴惴不安。
她还以为至此以后男人会乖乖落到她的掌心,可一日的空等又让她焦虑的思索着,兴许他并不在乎这一夜,只当是露水情缘或是其他。
不管是哪一种,都让陆小桃无法接受。
算计来算计去,便只得了这番结果吗?
昨日他还说今日会见太子,可今日,没有见到太子,她连他的人影都未见到,他厌弃自己了吗?
袖中的拳头一寸寸收紧,一股没由来的怨恨在她心间横冲直撞。
忽地,她身后响起了一道脚步声。
还未转头,她已被男子捂住了口鼻,一个纵跃,消失在了屋子里。
陆小桃醒来时,发现自己正躺在地板上,眸光所过之处,只有暖暖的几点烛光。
若隐若现之际,从门口处徐徐走来一个男人。
男人身姿挺拔,姿态甚优,闲庭信步踱至身前,不动声色地看着她。
良久,在捕捉到她颈间的红痕时,才讳莫如深地开口:“你是何人?为何会在孤的书房?”
太子!
陆小桃没想到竟在清醒状态下见到了太子,一触到男人俊逸的面庞,一颗惊慌的心瞬时尘埃落定。
她还以为是什么歹人,但看到太子殿下,她顿时就不怕了。
看到这个救命恩人,她眸中溢满了崇敬,在地上给他嗑了一个头,朗声回答:
“太子殿下,农女原名叫陆小桃,现今改了名字叫陆珠,您救过我两次,不知您是否还记得?
不管如何,殿下的大恩大德小桃没齿难忘。”
崔锐“哦”了一声,淡淡又道:“不是让你离开京城了吗?为何又回来了?”
“殿下,农女原是想着离开京城的,可是农女从小到大没出过陆家村,对外间的世界很害怕,思来想去还是不想离开京城,只是隐姓埋名,在京城一处院子里住下。”
陆小桃口齿清晰,有理有据,崔锐听了女子过度坦率的话沉默了一瞬。
就在这个当儿,陆小桃羞涩的补充了一句:“现今,与张大人住在一起。”
见这女子故作娇羞的脸,崔锐眸色微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