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怕,没什么可怕的,左不过就是一死,况且现在他们又不能要朕的命。”
清瑶手指无意识的挥动,有种惧到极致反无惧的疯感。
称心眼窝浅,他们陛下这是被逼疯了呀,这天杀的世道,明明不是他们陛下的错,就因为姓夜,便也逃不过这旋涡。
做尽孽事的先帝倒是一了百了了,只可怜他们陛下,被推出来顶祸,日日如头悬利剑,无法入眠。
福成眼眶也红着,暗暗打算着赵灿要是死了让人顶命,他就拿命先填一下,看赵家能不能下台阶。
若不能,就当他提前去黄泉路上给他家陛下探路了。
殿外,未曾卸甲的赵理遇上了一看就在此等候的萧靳。
“见过萧太师!”
赵理拱手行礼,虽属不同阵营,但必要的礼貌还是要有的。
“赵将军多礼了。”
萧靳年约二十七八,长相斯文中带着贵气,嘴角时常带着一抹淡笑,恍若无害。
可是他作为能牵制赵家的势力,又怎可能真的无害?
眼神下移,他看了看赵理别在腰间的剑,笑问:“听说陛下与赵三公子起了争执,误伤了赵三公子,实在不妥,赵三公子可有事?”
女帝虽是傀儡,但如今有用,轻易不可让人伤之。
“无甚大事,受了些皮外伤,不过陛下实在气性太大,末将只是想要提醒提醒她。”
赵理明白萧靳的意思,笑着把剑解了下来,扔给了一旁的侍卫。
“正好,本太师也有事向陛下禀报,就与赵将军一同而去吧。”
萧靳说罢,率先转身拾阶而上。
吱呀
殿门从外向内被推开,福成、称心下意识挡在清瑶身前。
清瑶身体动也不动,抬手对他二人挥了挥,见他二人略退开些,这才微微往前倾斜了一些,眼神直勾勾的盯着萧靳二人。
赵理顿住了脚步,落后萧靳半身,眼神对上发丝披散头缠纱布的少女。
她的眼神带着诡异的疯感,黑漆漆的似无光感,白若凝脂的小脸只有巴掌大小,脸上的血迹,犹如染上山河割裂出的破碎。
神秘中带着无尽的碎感,让人心神震撼。
更不用说那美若天成的容颜,仿若拨开云雾一般,展现出它隐藏的光芒。
这还是那个畏畏缩缩的女帝夜清瑶吗?
对,是她!
正是因为她总如鹌鹑一般垂着头,胆小又阴郁,所以这两年来,倒是没有人认真的看过她。
毕竟是摆在宫里的吉祥物,忙着争霸天下的男人们,又有谁会真的好好看她?
就连赵家安排赵灿在她身边,说是想要生个皇嗣,合理继承皇位,也不过是想想而已。
毕竟如果皇嗣有用,淳帝岂非更名正言顺,又怎么会走到被人逼宫而死的地步?
萧靳虽不如赵理呆滞,然而却捏碎了手腕上常年佩戴的佛珠,指间传来木刺入肉的刺痛,他才笑着躬身请安。
“臣参见陛下,陛下金安。”
清瑶的眼神这才移到他身上,人都说笑面虎杀人贼,比起一家子武将的赵家,她其实更怕的是他。
毕竟,他的全家可都是死在了她的好父皇和姑姑手里。
虽然前世今生,他都没有来得及对她怎么样过,但她就是怕他。
但那是前世,现在,她不怕了,她相当于面对的是死局,手中无权,脑袋无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