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活了一个月,周昫重新回到陆府门前时,心里复杂得很。
怕吗?他自然是怕的,腿灌了铅一样难以动弹。
陆浔这段日子都未曾正经罚过他了,但不代表他的要求已经废了。平日里玩玩闹闹的没什么,真犯了事,他绝对讨不了一点好。
这次的事情闹得太大,如果陆浔真罚他宣德帝说的四十大板倒还好,咬紧牙关也不过一柱香的事。
他只怕陆浔根本看不上那四十大板,要按照自己的规矩罚他。
那他这一个月就真得出不来了。
可饶是如此,他还是进了陆府。怕归怕,他却只有在这里才会觉得心安。
站在陆浔跟前,周昫手指紧紧捏着身侧的衣服,垂着眼神不敢看人:“师父,我……”
声音艰涩得很,说完这几个字又说不下去了。
陆浔看了他一会儿,将手上的书搁下了:“守备军的事、你府上的事,都交待好了吗?”
周昫眼睫轻颤,原本还抱着的一丝侥幸之心被击得粉碎。
都让他交待后事了,看来真要十天半月爬不出去了。
周昫闭了闭眼睛,喉咙滚了一下:“交待……好了。”
他太紧张了,陆浔没想在这个时候罚他:“今日我不动你,给你一日时间,好好想一想这次的事,明日申时,到书房找我。”
陆浔说得平静,甚至连气场都没怎么张,但周昫只觉得自己腿软。
“你的院子还给你留着,同福会过去照顾你。但明日申时之前,你得在屋里待着,不许出门。”
周昫已经记不清自己是怎么回屋的了,满心惶惶,不知道是庆幸多一点还是害怕多一点,他今日逃过一劫,但胆战心惊地等着明日的死期也一点不好熬。
一晚没睡,周昫把这几日的事翻来覆去地想了几遍,认错反思的腹稿都打了好几版,可第二日站到书房里时却脑子一片空白。
侧室里,陆浔已经在里面等着他了。
长凳被搬到了屋子中间,上面软垫都给他搁好了,桌上并排放了好几样工具,有他之前试过的,也有他之前没试过的。
周昫刚跨进门的步子瞬间就走不动了,之前想好的话忘了个干净,看着满桌子的工具脊背发凉。
“师父……”周昫见陆浔的眼神看了过来,软了腿准备要跪。
“不用跪了,直接趴过来吧。”陆浔正拿着帕子将桌上的东西一一擦过,把周昫看得喉间发哽,默默地又吞了好几次口水。
师父都发话了,周昫只得硬着头皮挪过去,上前趴下,即便已经做足了心理准备,却还是有些承受不住,抖着手解了好几次腰带,才把裤子褪了下来。
皮肤一接触空气,表面就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长凳不比床边榻上,趴着并不舒服,边缘的位置有些硌得慌。
周昫自己调整了一下姿势,把软垫压在了肚子底下,虽然舒服了一点,却把身后顶得老高。
陆浔先拿了皮拍,想一想就知道今日这场不是三两下能结束的,干脆搬了个凳子过去,坐在周昫身旁。
“准备好了?”陆浔问。
周昫察觉到身后皮拍已经压了上来,闭眼做了好几个深呼吸,两只手在凳腿的位置抱稳了,才勉强应了声:“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