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福惊魂未定,看着从车上跳下来的活生生的周昫,张大了嘴话都不会讲了。
“四殿下要在府上住几日,备个院子,再拨几个人去。”
陆浔给他安排住处,转头就见周昫悠悠哉哉地在院里溜达,这会儿已经和看门的阿伯聊上了,丝毫不把自己当个外人。
“还乐呢,挺高兴?”陆浔慢悠悠地走过去,手里托着那个锦盒,示意一样地抬了抬,“别忘了你还有账没算。”
周昫脸上一苦:“师父,干什么那么较真呢?”
“三。”陆浔给他倒数。
周昫立刻跳起来拍了拍手上的灰,大步流星地赶在陆浔前头:“走走走,早算晚算不都是算,现在就算。”
书房的侧间,周昫跟着陆浔进去,见地上铺着软席,中间一张矮几,靠墙的地方是一面架子,角落还搁着一张长凳。
周昫本还想问这是什么地方的,在看清架子上的东西后就闭嘴了。
满架子的戒尺啊,长的短的厚的薄的,什么材质都有,旁边藤条都是论捆算的,更别说那些看上去奇奇怪怪的东西了。
周昫哽了一下,默默后退一步,发现门已经被锁了。
不是……师父他难不成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喜好?他知道了会不会被灭口啊。
陆浔把锦盒放到架子正中,打开取出了戒尺,回头看到周昫满脸扭曲的震惊,便知道他又满脑子乱七八糟的东西了:“又胡思乱想什么呢?”
周昫咽了口唾沫,心想这由不得他不胡思乱想啊。
陆浔白了他一眼,觉得再不开口解释自己的风评形象就真该歪了:“大理寺刑狱的入职功课,便有刑责统论,我研究了一段时日,后来想着日后说不定有用得上的地方,这屋子就没撤。”
陆浔给他解释完,突然轻轻笑了:“你还是第一个进来的。”
周昫无语,这难道是什么值得骄傲庆祝的事?
他看着陆浔手中的戒尺就有些腿软,虽说进宫后的胡闹行为是带了几分赌气的意思,希望圣上老头受不了了能找陆浔帮忙,但也没真想会直接被陆浔提溜回来啊。
早知道换点别的祸闯了,陆浔挺讨厌不顾安危这种行为的,今天这遭怕是得挨几下才能过去了。
“师父,咱们许久不见了,有话好说?”周昫贴墙蹭了过去,抵着墙根坐下。
陆浔将戒尺横在跟前的小几上,看着周昫道:“行啊,那你说说吧,这深秋天里下湖游泳,你怎么想的?”
周昫心道还能怎么想,给圣上那老头子添堵呗。
但这话他不敢明说。
“我看那湖水甚好。”
好你个头!陆浔翻白眼,差点就骂出声了。敷衍也不找个好点的理由借口,那还有什么好说的,直接开揍得了。
“甚好?哼,是挺好。”陆浔微微抬了下巴,“隔了一个来月,该做什么没忘吧。”
不是……来得这么快的吗?
周昫还想再辩驳几句,见陆浔一脸你再胡说八道试试的表情,把话吞了回去。
行,罚就罚吧,能换得来陆府住几日,怎么想都是他赚了。
周昫挪到小几侧面,突然停了动作:“我不要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