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浔顿住,好气又好笑,你都要挨罚了还挑三拣四管他用的是哪根?
周昫瞪着两只眼睛,抱着胳膊整一个绝不退让的架势:“要我挨那老头的,没门!”
陆浔一时间竟不知答他什么好,扫了他一眼,抬手敲他:“别老头老头的喊,哪天顺口了在外面喊出来,就不是一顿戒尺能过得去的了。”
周昫挨了他一下敲,翘了鼻子撇头哼了一声,丝毫不怕。
陆浔心想一月不见胆子养肥了啊。
他忍着翻白眼的冲动,将手上的放回架上的锦盒里,又把旁边的那些拿下来一字摆开在桌面上:“要哪个,自己选吧,不够我还有。”
周昫的目光偷偷挪回来扫在桌上那一排东西上,看着都不是什么好的。
陆浔看他犹犹豫豫,挑半天挑不出个所以然来,抬了下眉,带着几分威胁道:“这么难挑?也罢,不为难你,都给你试试好了。”
周昫震惊,这么多根都用他身上他明天还爬得起来?
不等陆浔定调,周昫便飞快地随便拣了一根出来,然后烫手一样地往陆浔怀里一塞:“选好了,就这个。”
陆浔目光下移,见到一根黑檀木尺。
他倒是会挑。
陆浔不动声色地按了按板面,那动作直把周昫看得直咽口水,心觉自己方才是不是草率了。
但已经由不得他后悔了。
桌面被收拾干净,陆浔在一旁等着,他本来就穿着官服,如今敛了温和说笑的神色,整个人更是透出严肃之气。
周昫撇了撇嘴,两手习惯性地摸上台面边缘,默默地抠紧了。
浑了一个来月,有些账总归是要结的。
看来青石镇的教训还没全忘光,这会儿该是记起那打的疼来了,陆浔心想。
对于周昫在宫里作天作地的行为,他能理解,但并不代表赞同,尤其是对这种不顾后果的找乐子行径,出于公心私心,都该给个教训。
陆浔默默地吸了口气,一下一下不急不慢。
没有落得特别重,周昫咬牙勉强还能忍住,可心里的怕却一层盖过一层,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出了一头冷汗。
他想起之前有一回,好似也是这般打的,第一轮不声不响的十几二十下过去,并没有多难熬,可隔一会儿再挨,那简直就是钝刀子割肉,哭成半死不活都熬不过去。
不是吧,不至于吧,这次的事,至于陆浔用这种手段来罚他吗?
周昫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