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戴兴问,刘继文便主动交代追杀过程。
“这傻小子对辽廷这么忠诚?可敬,可叹。”
“那倒不是,只是因为妻儿老小全在辽国,他若投降,家眷难保。”
“这样的汉子依旧可敬!”虽然和猜想有所偏差,但戴兴依旧不吝啬自己的赞赏。“我能把他埋了不?曝尸荒野对他来说太过残酷了。”
刘继文明白戴兴的情意,并没有驳其面子,让他自便。
“这边基本上宣告胜利了,只是雁门关还在辽军手上,会不会出意外?”
这才是刘继文目前最担心的地方,辽军的后续主力会不会已经到关前了?那两关不会真要丢了吧?
和他的重重忧愁不同,戴兴却显得云淡风轻,直说赵延进已经安排好了,剩下的事用不着他们操心。
其实赵延进的办法也很简单,开始之前他就已经在两关附近藏好了大军,并且还在两关的储粮中下泻药,把驻守的辽军折磨的一天到晚拉肚子,经过数日发酵,别说站岗放哨了,就连走路都发抖。
因此,大军抵达后,基本是不费吹灰之力就把两关夺回来了顺便还抓了数千俘虏。
唯一可怜的就是那些假意投降的宋军士兵,为了演戏,跟辽军吃同样的饭菜,等被救时基本都是小脸惨白,浑身虚脱,若要轮功,他们指定第一。
前后不到半月,“丢失”的城关失而复得,斩杀辽将二十余级,士兵近两万人,俘虏万余,战马千匹,称得上大获全胜。
先前那个想要回去的细作一路躲藏,忻州北部的某个小村中听到了这场战斗,瞬间想死的心都有了。
这下子,他就算能回去,那上边会怎么看他?大概率会把他定为叛徒斩首示众。
“回去但不归营,找个地方躲起来?或者干脆直接留在宋国得了,反正也没家室,不需要担心那许多!”
细作靠在树下,正纠结着将来的打算,不远处慢慢走来一位阿婆,虽觉得他面生,但还是请求他帮忙修缮自家的屋顶,因为自家儿子已经死在战场上了,家中就剩她自己。愿意包他两顿饭来做酬谢。
细作以前倒也干过这活计,况且他现在确实饿了,再觉得一个老人对自己也没啥威胁,故而同意,跟在其身后朝着家的方向走了。
云州怀仁县南,桑干河北辽军暂扎营地,耶律善补大声喝问信差:“什么叫做之前占着,现在没了?!”
“回节度话,小人也不知道具体情况,但一夜之间,雁门关上的大旗又变成宋旗了,而且城上站的也是宋军……”
“去他娘的,滚滚滚滚滚!”
耶律善补暴跳如雷,将信差骂出大帐。
琢磨片刻,估计是先头部队中计,已经覆灭了。
部将小声询问:“将军,现在咱们还去吗?”
“去个屁!去了干嘛?晒太阳呀?还是你能破关?”
被一通乱怼的部将即刻低头,再不多言。
“大军暂停,再派一队探马过去,情况若属实,即刻退兵。”
到最后,耶律善补只能用这种方法来决定去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