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挚?纯粹?”宜休的声音微微颤抖,像是被抽去了所有力气,却又带着几分不甘与嘲讽。
她双膝微微打颤,踉跄着想要站起身来,每一个动作都显得无比艰难,仿佛承载着这半生的沉重与悲戚。
好不容易站直了身子,她又缓缓向后退了两步,那脚步虚浮,就像踩在云端,随时都可能跌倒。
突然,她仰头大笑起来,笑声癫狂而又绝望,“哈哈哈……这天底下,贩夫走卒、市井小民,哪怕是最卑微的人,都有资格说真挚说纯粹这两个词!”
那笑声在景仁宫的殿宇间回荡,撞在冰冷的宫墙上,又折返回去,显得格外凄凉。
宜休顿了顿,像是要平复一下汹涌的情绪。她缓缓扫视着景仁宫殿内的众人,目光所及之处,有人面露惊惶,有人暗自垂首。
她的眼眶渐渐变得猩红,像是被怒火与痛苦灼烧着,原本温婉的面容此刻竟带上了几分狠厉。
陡然间,她横眉立目,用尽全身的力气,伸出手指直直地指向面前的皇上胤禛,那指尖微微颤抖,仿佛凝聚着她所有的怨恨与不甘:“可偏偏就你,自诩天下之主的皇上,最没资格说这两个词!你坐拥天下,享尽荣华,却将真心随意践踏,将真情弃如敝履!”她的声音尖锐而又响亮,在这庄严肃穆的宫殿内显得格外刺耳。
“皇后娘娘定是头痛得厉害,竟在这里说起了混话来。”
绘春见状,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她匆忙松开了已经被皇后此番颇具深意的话震惊得哑口无言的瓜尔佳氏,几乎是小跑着来到了宜休身边,脸上堆满了关切与焦急,“奴婢这就扶娘娘下去歇息!”说着,便伸手想要搀扶宜休。
“你退下!”宜休怒目圆睁,猛地发力甩开了绘春伸过来搀扶的手,那动作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决绝,仿佛要将这周围所有试图束缚她的力量都挣脱开去。她的胸膛剧烈地起伏着,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脸上满是愤怒与不甘,“本宫眼下比任何时候都要清醒!这么多年了,本宫心里跟明镜似的!”
“好!”胤禛听闻此话,脸色瞬间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双手紧紧握拳,手背上青筋暴起,显然是在强压着心头熊熊燃烧的怒火。他的声音低沉而冰冷,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朕就许你在这殿上肆意一回!”他微微眯起眼睛,眼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紧紧盯着宜休,仿佛要将她看穿,“朕倒要看看,你要怎么为你昔日里做得那些伤天害理之事找借口!你以为朕不知道你这些年的所作所为?”
话音刚落,胤禛猛地一甩龙袍,那明黄色的衣摆如一道凌厉的弧线划过半空,随后他大步走到龙椅前,重重地坐了下去,整个人散发着一股上位者的威严与压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