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拖着,纳塔的余光就瞥见了街角的于凯。
于凯是跟踪来的,他料想肯定认识纳塔,故而她和康睿辰坐在咖啡店里,透过玻璃窗看到了;她热情送康睿辰出来,他也瞧见了;她和康睿辰说个不停,快十几分钟也没走,两人站在门口似浓情蜜意,他更加瞧见了,他眼神阴冷。
说了半晌,见状就道:“司徒,你是不是不舒服?”
说着伸手试探她额头的温度。
“放手!”
康睿辰故作诧异回头。
就看到一个人一阵疾风似的奔向了他。
然后一拳砸在他的面上,他眼前剧痛,两眼发花,逐渐看不清楚了。他站立不稳,又感觉有很重的脚踢在他身上,失去了先机,被打晕了。
咖啡店的侍者们跑了出来,想把发狂的于凯拉住,都被于凯打了几下,
于凯疯了似的殴打康睿辰。
然后,他回手一巴掌扇在纳塔的脸上——
纳塔咬了咬牙,硬生生地挨了他这一巴掌。
一旁的经理没动手拉架,直到此刻才震惊,感觉这男人太拙劣,上前就把纳塔挡在身后,对于凯道:“你怎么打这位小姐?”
“我就是要打死她!”
于凯双目赤红,对着经理一脚飞踢出去!
大门口乱成一团,经理和侍者们都跟于凯打了起来;纳塔回神般急匆匆跑远了;夏千羽来送孩子上学,正好瞧见了这一幕,于凯打纳塔的时候,他们才到咖啡店门口,却被拉架的侍者和看热闹的客人挡在后面,没看到。
。
纳塔这一巴掌挨得很重,左边的脸当即一个鲜红手指印。
她想起于凯第一次打她,左右两巴掌,也是把她的脸打得红肿起来,可那时她人在于家,于凯的父母铁了心要替儿子阻拦,死活拉着纳塔不让她走,还拿冷毛巾给她敷上。那两巴掌很疼,却没有重到五指痕迹清晰的地步,又被于家缠住了大半日,肿消了大半,她原本就是圆嘟嘟的脸,回家之后跟父母说挨了打,她父母愣是没看出端倪,只见她眼皮哭肿了,就把那些浮肿都算成是她哭过的缘故。
如今却不同了。
于凯是在街上打了她,下手极重,她脸上落下指痕,又有路人和咖啡店的侍者作证,而且被小姨夏千羽凑巧看到。纳塔立马跑回了家。她没有去找她的父母,而是去了大姨那边,
夏千羽正好送孩子放学回来,看见纳塔,急忙问:
“到底怎么回事?我送庭浩上学的时候,看见于凯打你了。”
“他早就打过我。可是,我妈不相信,她以为我是为了退婚而污蔑于凯。”
纳塔把于凯绑架她的事告诉了夏千羽,又把刚才在咖啡店发生的事说了一遍。
康睿辰比纳塔小四岁,又帮纳塔的舅舅打过官司,两人在咖啡厅见面也不为过,纳塔说破天去也没有理亏,若是于凯闹点脾气,夏千羽倒是能理解,可打人就诡异了,而且有点暴烈过头,将来只怕非善茬。
谁能想到呢?
“还翻了天吗?”夏千羽大怒,对纳塔道,“就在这里等着,大姨去于家讨个说法。”
想起父母的态度,再想起大姨的态度,纳塔只觉得心中酸涩得厉害。
康芝就去了趟于家。于凯还没回来,于家的老爷太太脸色却不好,他们都有种惧色和忐忑,这神气到好像被人抓了现行,康芝擅长察言观色,多年的商场经验让她一下子明白:这不是于凯第一次打纳塔,如果是第一次,于家父母会吃惊,难以置信的辩驳,甚至会说出各种理由,可他们没有。
于母说:“姑奶奶,加一门婚姻不容易,我们这就去给亲家赔罪。”
康芝厉色问:“只赔这次的罪吗?”
于母立马没了主见,唯唯诺诺说:“要赔的,上几次的都要赔。”
康芝一颗心顿时就泡在冰水里,整个人冷得牙关打颤,她侄女还没有嫁过来,就挨了好几次打,若是嫁过来的话……看于家长辈这软弱无能的样子,根本没办法给纳塔做主。康芝心惊肉跳,立马回了家,回来不顾其他,她先去找了纳塔,问起事情的前因后果:“第几次了,他第几次打你了?”
纳塔这时反而镇定了,生怕自己哭哭啼啼说出来的话没有信服力,既然姑姑能接受,她就要全部告诉她。于是她把于凯羞辱她的经过都告诉了姑姑。
康芝胆战心惊听完了,说:“走,去告诉你父母,给你退婚。”
“他们不相信。”纳塔道,“姑姑,不值得费这个劲,我告诉姑姑,是希望姑姑能帮帮我。”
“除了退婚,还有什么其他办法帮你?”康芝还以为纳塔是想委曲求全。
不成想,纳塔压低了声音:“还可以除掉他。”
康芝一震,她诧异看着自己的侄女,圆脸的少女看上去娇憨忠厚,而且软弱可欺,不成想,竟是这般果决。人不可貌相。
纳塔道:“姑姑,你能不能帮我?”
康芝问:“要怎么帮?”纳塔就把她的想法,都告诉了康芝,请康芝帮个忙。康芝突然问:“是谁在背后替你出谋划策?”
纳塔道:“没有人。”
康芝又问:“暖暖,你还找了其他人帮忙吗?”
纳塔不想把朋友拖下水,故而摇摇头,哀求姑姑,请姑姑一定要帮忙,康芝答应了。于是带纳塔去了二房见了二老爷和二太太,当着兄嫂的面说起纳塔:“今天我抓到她逃学了,瞧瞧她这脸……”
二太太又是心疼又是生气,自己的闺女,她还是很疼孩子的,她相信于凯,不过是自以为那女婿不错,她都是为了女儿好,并非要把女儿推入深渊。二太太焦虑问:“和谁打架了?”
纳塔在父母面前没了信誉,只能依靠姑姑了。
康芝就道:“不是和谁打架,是被人打了。我早上出门,就在咖啡馆门口瞧见了她,她和金千洋见面,两人不知说了什么,于凯就冲了上前,又打金千洋又打她,你们瞧瞧!”
二老爷震惊,二太太亦然。夫妻俩都看着女儿,同时问:“你做了什么?”
纳塔
心中有悲凉的怒意。
仿佛又回到了五年前的那个夏末。
在饭桌上,母亲细数了她在桃城度假村的所有“罪行”,一言不合就跟同事打架、跟总经理顶撞、领男生回宿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