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这次不同,高务实发现自己的名字直接光明正大的出现了三次,分别说了三点:学识、文治、武功。
学识没得说,着重指出他是大明朝二百二十四年以来唯一一位六首状元;文治则重点说了他“继文正公遗志”治理财政弊端,使得朝廷岁入于去年首达开国之最;武功方面则更是今日大典的重中之重,详细历数了他出仕以来的历次大功。
这里不仅有漠南之战、辽南之战、平定西北、北伐残元这四场大战之功,甚至把平缅一战也给他算上了“运筹帷幄,粮山粟海虽远必至;决胜万里,金珠玉器不减反增”这样的调度之功……呃,后半句大概不止是调度,而是掠夺别国了。当然,名义上那是他向失败的侵略者索要到的赔款,这个嘛……在名义上倒也没问题。
学识、文治、武功无一不出众,无一不超绝。由此说来,高务实简直青史难寻,足可见皇帝对他评价之高。
因此,这里万历天子朱翊钧也小小的“膨胀”了一把,引用了《群书治要·魏志下》中的一句话:“有不世之君;必能用不世之臣。用不世之臣,必能立不世之功。”来概括这些成就。
好在,这话如果是他自己自夸当然过于狂悖,但他这里用得很巧妙,因为他在这前面加了一句:“昔日先帝曾谆谆教导……”,又在后面加了一句:“……今虽不及,勉可告慰。”这样一来,狂悖就不见了,反而显得他异常重视先帝的教导,时刻以先帝期许为己任,而如今总算有了些成绩,可以来告慰父皇——这,又是孝道的绝佳体现。
不得不说,朱翊钧的这番操作,连高务实都只能翘起大拇指说干得漂亮——不愧是自己十年的同窗,那脸皮之厚、运用之妙,着实已经融为一体,堪称炉火纯青。
流程走完,高务实起身,手捧虎符、关防等物走向皇帝缴还。皇帝这会儿已经从跪到麻木的状态下恢复过来,春风满面地将之前定好的礼仪给乱了套——本来按照礼部定的流程,他应该在点将台上等高务实在台下缴还象征兵权的信物,然后皇帝夸他一句,继而由司礼监代宣封赏圣旨。
可是朱翊钧之前答应得好好的,临到这会儿却不照办,而是在高务实走过来之后便一脸笑容地从台上走了下去,当场将高务实亲手扶起,又把自己的披风解了下来披到高务实背上。
先前将高务实扶起的时候,高务实犹豫了一下,还是起身了。可这披风往他身上一披却把他吓得连忙又拜了下去,慌慌张张——至少看起来慌慌张张——地表示臣不敢受。
不仅于此,他甚至还把推辞的话说得颇有些语无伦次,前言不搭后语,这实在是朱翊钧打从认识他起头一回见到他如此举止失措。
但朱翊钧很高兴,再次强行将他扶起,笑吟了一首诗,道:“月黑雁飞高,单于夜遁逃。欲将轻骑逐,大雪满弓刀。”
然后用力紧了紧系给高务实的披风,笑眯眯地道:“这披风是朕让御用监单为你连夜赶制的,安心披着便是。诶,你要是再推辞,那朕可就只能说‘此乃君赐,不得推辞’了。”
高务实呆了一呆,他刚才也没看这披风的样式,不知道是不是皇帝之制,但此刻他也不好扯下来细看,而皇帝既然都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上,再拒绝显然就成了抗旨不遵,那也是不行的,因此呆了一呆,只好再次下拜,口称谢主隆恩。
高务实三拜,朱翊钧三扶,然后一甩袍袖走回点将台上,吩咐道:“陈矩,宣旨!”
这道圣旨极长,不便详述,只略择一二:“户部尚书高务实……器本高明,才兼谋断,爰从讲幄,入赞机廷。以部堂之任而握财柄,清余欠而积万金;自治理之余而领重兵,则殊功更见大明。
其人有忧国家之心兼负济天下之具,南征北战使四夷拜服,边氓安枕,所全生灵何止数百万。此皆力为区画,卓有主持,当其成败利钝之未形,不顾毁誉身家而独任。
冲年入仕,十年海内肃清,四夷詟服,太仓粟可支数年,冏寺积金钱至六百余万。成君德抑,近幸严考,成综名实,清邮传、核地亩、洵经济之干才也。开诚布公,容贤逮佞,持止足之,戒惇宽大之风,虽古贤臣何以加焉?宜加封赏之典,以劝任事之臣……”
因为此前已经宣召过他的武功,这几段则可谓重点在表彰他的文治,不过无论如何,皆是铺垫而已,算起来都是为了最后这句“宜加封赏之典,以劝任事之臣。”
此时全场肃静,无论文臣武将,不管明军蒙军,都已经竖起耳朵在听,想知道皇帝最终会给高务实一个什么样的封赏。
“……朕已命大小九卿廷议高务实入阁之资。泱泱大才,岂不效廷辅之力,以为更著之功?又念祖宗封爵之意,奖赏忠进之心,不敢稍违。故此册封:高务实封南宁候,世袭罔替。又,国朝封爵多为武勋,而高务实不在此列,其封如韩国公故事。钦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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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晚上八点才赶回家,全身到处酸疼还赶稿,人都干迷糊了,如果这章有什么文字上的瑕疵,还请海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