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白吐出“蜀绣”二字后,殿内气氛骤然凝滞。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缪逸身上,仿佛要将他看穿。缪逸握紧手中的平安符,指尖微微泛白。这平安符的确是蜀绣,是缪灵儿亲手绣的,是他来长安前她特意为他求的。他从未想过,这小小的平安符竟会成为别人攻击他的利器。
“蜀绣?”皇帝重复了一遍,语气听不出喜怒,“缪将军,你治下小城地处北方,为何会有蜀绣之物?”
缪逸强压下心中的慌乱,恭敬地回答:“回禀皇上,此物乃臣一位友人所赠,并无其他含义。”
“友人?”杨国忠阴阳怪气地笑道,“不知是哪位友人?如此精美的蜀绣,想必这位友人身份不凡吧?”
缪逸沉默不语,他知道,无论他如何解释,都会被这些人曲解。
“缪将军,”李林甫慢条斯理地说道,“你治下小城繁荣,却隐瞒收入,私通邻国,如今又身怀蜀绣之物,实在可疑。为保朝廷安全,臣建议将缪将军软禁于京城,以便随时调查。”
此言一出,立刻得到了不少大臣的附和。他们纷纷附议,要求皇帝将缪逸软禁。
缪逸心中一沉,他知道自己落入了圈套。这些人分明是早有预谋,要将他置于死地。
“皇上,”缪逸上前一步,高声说道,“臣对朝廷忠心耿耿,从未有过任何不轨之心。这些指控纯属诬陷,臣恳请皇上明察!”
“忠心耿耿?”安禄山冷哼一声,“你若真忠心耿耿,为何要隐瞒收入?为何要私通邻国?为何要身怀蜀绣之物?”
缪逸环顾四周,发现自己孤立无援。这些奸佞大臣,仿佛早就串通好了,要将他置于死地。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皇上,”缪逸再次开口,“臣治下小城地处边陲,常年受外敌侵扰。臣加强城防,训练士兵,是为了保境安民,并非为了私利。与邻国贸易,也是为了互通有无,促进经济发展,并非私通。至于这蜀绣之物,纯属友人所赠,并无其他含义。”
“缪将军,”杨国忠打断了他,“你巧舌如簧,颠倒黑白,实在令人不齿。你以为你还能蒙骗皇上吗?”
“臣句句属实,绝无半句虚言!”缪逸掷地有声地说道。
皇帝一直沉默不语,他静静地听着众人的争论,眼神深邃,让人捉摸不透他的心思。
“够了!”皇帝突然开口,殿内瞬间安静下来,“此事暂且搁置,明日再议。”
说罢,皇帝起身离去,留下满朝文武面面相觑。
缪逸站在原地,心中一片冰凉。他知道,这场斗争才刚刚开始。他抬起头,目光落在李白身上。李白也正看着他,眼神复杂,欲言又止。他缓缓走到缪逸面前,低声说道:“小心……”
李白离去后,缪逸独自站在空旷的大殿之中,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心头。皇帝的态度模棱两可,看似没有定论,实则暗流汹涌。他明白,今日的朝堂之上,他就像一只被群狼环伺的羔羊,稍有不慎,便会粉身碎骨。如果不能尽快扭转局势,不仅他自己性命难保,连他苦心经营的小城,也会遭受灭顶之灾。百姓安居乐业的景象,瞬间在他眼前崩塌,化作熊熊烈火,炙烤着他的内心。
他缓缓走出大殿,夕阳的余晖洒在他的身上,却驱不散他心中的阴霾。宫墙高耸,如同牢笼,将他困在这权力斗争的漩涡中心。他握紧了手中的平安符,缪灵儿的笑脸浮现眼前,给他带来一丝慰藉,也让他更加坚定。为了她,为了小城的百姓,他必须想办法摆脱困境。
此时,在金銮殿的横梁之上,一个身影悄无声息地隐藏在阴影之中。他身穿夜行衣,面容被黑布遮挡,只露出一双锐利的眼睛,如同鹰隼般注视着下方发生的一切。他目睹了缪逸在朝堂上的遭遇,也看到了他眼中的不屈和坚毅。他轻轻地叹了口气,仿佛在为缪逸的处境感到惋惜,又仿佛在期待着什么。他从怀中掏出一块玉佩,玉佩上雕刻着一个奇特的符号,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烁着微弱的光芒。他摩挲着玉佩,口中喃喃自语:“时机未到,时机未到……”
缪逸回到府邸后,立刻召集了自己的亲信,将今日朝堂上的情况详细地告诉了他们。众人听后,皆是义愤填膺,纷纷表示要与缪逸共进退。“将军,这些奸臣分明就是想陷害您!我们不能坐以待毙!”一个亲信激动地说道。
“是啊,将军,您为朝廷立下汗马功劳,他们却如此恩将仇报,实在可恶!”另一个亲信也附和道。
缪逸抬手示意众人安静,他深吸一口气,说道:“我知道大家都很担心,但现在还不是冲动的时候。我们必须冷静下来,想办法应对。”
他来回踱步,脑海中不断地分析着当前的局势。杨国忠、李林甫、安禄山,这些都是朝中的权臣,他们联手对付自己,显然是有备而来。他必须找到他们的弱点,才能有反击的机会。
突然,他想起李白临走时的那句“小心……”,心中一动。李白是何等聪明之人,他一定是察觉到了什么,才会特意提醒自己。他决定去找李白,或许他能给自己一些指点。
就在缪逸准备出门的时候,府邸的大门突然被重重地敲响。门外传来一个尖细的声音:“圣旨到!缪逸接旨!”
缪逸心中一沉,他知道,最坏的情况还是发生了。他打开府门,只见一个太监手捧圣旨,站在门外。
太监展开圣旨,高声宣读:“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缪逸治下小城,隐瞒收入,私通邻国,罪证确凿。着即刻将其软禁于府中,听候发落。钦此!”
缪逸接过圣旨,脸色铁青。他抬起头,看着站在暗处的那个身影,一字一句地说道:“看来,这场游戏,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