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鞑靼王娶了第二任妻子,可后来部族斗争,她被他亲手杀死,而鞑靼王也因此壮大了实力。
第三任妻子,就是云金桑布的姑姑,黄金家族的血脉。她嫁过去的次年就生下了宫布。
之前,鞑靼王的女奴们已经为他生了两个女儿和一个儿子,但血脉卑贱,地位不高。宫布的出生却不然,他巩固了高山部与黄金部落的联盟,几年后,这位妻子又为他生下了最小的儿子。
云金桑布小的时候,就被接到姑姑身边,与宫布青梅竹马长大。当时,他们模糊地听大人说过,将来会是夫妻。
可就在这时,满都拉图在与瓦剌的战争中被杀。
他是鞑靼王看好的继承人,也在部族中拥有极高的威信。他的死亡,无疑是对鞑靼王的莫大打击。
没有办法,鞑靼王只能培养宫布,且因为第三任妻子病亡,必须再娶一个。
这次,就轮到了她。
虽然鞑靼王已经老迈,不复昔日雄壮,但云金桑布仍旧同意了这门婚事,她对鞑靼王提出的条件,就是成为黄金部落的首领。
她做到了。
同样是部落的首领,鞑靼王对她更尊重,也更愿意听取她的建议。
说实话,论起权力,宫布这个二王子都比不上她。
但有一个人例外,那就是哈尔巴拉。
他是满都拉图的独子,也是鞑靼王最疼爱的大孙子。对第一任妻子的思念,对满都拉图的遗憾,都被投注到他身上。
就好比这次,云金桑布入关朝贡,是有意与大夏朝廷谈判,但哈尔巴拉非要跟着过来。
鞑靼王不同意,他就偷偷跟了过来,一路到关口,才被云金桑布发现。
正是这时,云金桑布开始生病,同样带兵过来交易的布日固德,异动频频。她担心哈尔巴拉被利
用,只好将他一块儿带走,预备万不得已,就将他留在大夏,这样难得的人质,大夏一定会善待他,总比被人杀了好。
可如今……真不知是福是祸。
“哈尔,你不要再过来了。”云金桑布强打起精神,“好好待在你的院子里,不要和任何人来往。”
哈尔巴拉不服气道:“我已经长大了,不要把我当孩子。去年冬天,我射死了三头野狼。”
他看着虚弱的云金桑布,愤愤不平:“你就是太心慈手软,那个汉人女人说了,都是那些贱民的错!你就不应该让那些贱民靠近!他们不过是牛羊,你还亲自见他们!”
“住口!”云金桑布勃然大怒,“你懂什么?!”
她对甘珠儿说:“带他出去,不要让汉人发现他的身份。”
甘珠儿点点头,使劲拽走他。
“滚开。”哈尔巴拉一把拍掉她的手,怒气冲冲地说,“我自己会走。”
他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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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外。
布日固德一把挥开侍卫,带着自己部族的人怒气冲冲地走进了宫布的毡包。
“二王子,你必须给我们一个解释。”布日固德阴冷道,“这么多人生了病,为什么不向汉人讨个说法?”
宫布立起身,针锋相对道:“桑布说,现在不是打仗的时候,先治病。”
布日固德知道云金桑布在鞑靼的威信力,便道:“她被汉人扣押了,这是他们逼她写的,难道你不清楚?”
“我自有办法分辨信的真假。”宫布喝道,“你在怀疑我?”
布日固德却不怕他。
宫布既没有鞑靼王的威慑力,又没有云金桑布得人心,所依仗的无非是二王子的身份。但鞑靼王日老,王妃青春貌美,宫布身强力壮。
可笑他还以为自己的位置稳如泰山,却没想过,鞑靼王真的一如既往地信任他的话,为什么会让他离开王庭?
鞑靼王不止一个儿子,同一个母亲所生的奥尔格勒也长大了,满都拉图的儿子哈尔巴拉,是最受宠爱的孙子。
“我只想为自己的族人讨回公道!汉人一定是知道我们不让他们收羊毛了,才一不做二不休,派人下毒。”布日固德振振有词,“二王子,别忘了你的身份。”
“布日固德,你在威胁我吗?”宫布气得面庞通红,却不得不忍耐。
这次朝贡,他带了两千兵马护送云金桑布,其中三百人入关,所剩不多。布日固德却有备而来,声称有大笔交易,足足带了三千多人,都是年轻力壮的男子。
他也怕,怕汉人见他们出兵,立即召集军队北上。
夏季酷热,他们不擅长这时候作战,且一旦错失夏季水草丰美的季节,牛马羊都将遭受巨大损失。
尤其是……父亲的身体已经不好了。
万一布日固德他们借汉人的力量,反过来逼迫王庭,谁知道会有怎样的结果。
宫布吞回怒吼,拳头紧握:“你有不满,尽管向大汗禀告!现在,土默特还轮不到你来发号施令!”
布日固德扯扯嘴角,不咸不淡地说:“我是好心劝二王子,毕竟,大家的耐心是有限的。当人们眼睁睁地看着族人死去,怒火必定燃烧整个草原。”
说完,也不管宫布是什么表情,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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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二年春四月,胡人边衅,大同有疫。
——《夏史·本纪十七·世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