沮授眼神坚毅:“我执意要守城,又岂能让众将士丧命而我独自苟活?”
“众将士皆是食禄之人,死战守城本就应当;然而众将士家小若因城破而亡,便是我的过错。”
“我以我命,与众将士赴死;你以你命,护众将士家小性命。”
“唯此而已!”
“沮宗,你要记住:除非你死了,否则众将士的家小不能死一个。”
“愚弟领命!”沮宗咬着牙,向沮授拱手一拜,转身走下城楼。
.....
逄纪回到西门。
吕旷近前询问:“逄统军,我听闻魏公出城了?”
逄纪瞥了吕旷一眼,淡然道:“明公亲引骑兵,出城袭扰去了。”
吕旷蹙眉:“魏公亲引骑兵?逄统军,真是如此?”
逄纪冷哼:“难道还有假?明公阿母妻儿都在城中,难道明公会独自求生?守好西门!再敢胡言乱语,我定你个乱军心之罪!”
吕旷悻悻退下,吩咐吕翔:“你去趟魏公府邸,给刘夫人请安。”
吕翔惊问:“这个时候?太晚了吧?”
吕旷冷哼:“战事如此紧张,我就不信刘夫人会睡得安稳。若刘夫人责怪,你就谎称,魏公引兵出城,将士家眷不安,请刘夫人安抚众家眷。”
吕翔更惊:“魏公出城了?这怎么可能!”
吕旷冷笑:“你也不信,那就对了!记得不要声张,以免被逄纪抓住机会杀了你我。”
吕翔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悄然而去。
城外。
早有探子探得北门有大量骑兵出城的情报。
闻得此讯。
刘标瞬间有了判断:“定是袁尚弃城而逃了。”
“传令,暂停攻城。派人给城头喊话,再给城头半个时辰的时间考虑,是否要投降。”
刘标精准的抓住了袁尚弃城而逃的契机。
继续强攻,城头的反击必然强烈。
唯有先乱城头军心,才能让攻城变得更顺利。
很快。
南皮城三面,都响起了劝降的声音。
得知袁尚已经弃城而逃了,城头将士惊疑不定。
“魏公跑了?真的假的?”
“我方才的确看到有骑兵出城了,听说是出城袭扰。”
“袭扰?这话你也信?若是袭扰,城下的楚兵怎会退兵劝降,还给我们半个时辰的时间考虑?”
“魏公在邺城的时候就跑过一次,或许是真的跑了。”
“别瞎猜了,魏公总不能独自跑了吧?城里还有众将士的家眷,而且逄统军都没逃。”
“好像有几分道理,这次连逄统军都没逃,可能是真的去袭扰了。”
“......”
城头虽然人心惶惶,但有沮授、田丰和逄纪在,勉强也能稳住军心。
见状。
庞统提议道:“看来袁尚虽然逃了,但城头尚有威望重的人在指挥,料想是田丰和沮授。”
“不如暂且休兵,明日再邀袁尚答话,若袁尚不出现,城头军心必定动荡。”
“如此,也能令众将士能多休憩几个时辰。”
刘标同意了庞统的提议,又派人在南皮城三门外传讯。
大意就是:袁尚都跑了,再打也没意义了。刘标有好生之德,不想再多增杀戮。若是不信,刘标会在白日邀袁尚答话。
刘标兵马一退。
城头的将士更惊疑了。
田丰自东门来见沮授:“沮监军,刘标退兵不战,想必是得到了确切的消息。这是准备用攻心计了。”
逄纪也自西门而来:“沮监军,这可不是我不想守,是刘标不想攻,你拿个主意吧!”
“如若不然,明日我们都得被有二心的将校给绑了。”
一旦袁尚明日不出现。
再惊疑的将士都会觉察到不妙。
袁尚都跑了。
除了袁氏死忠,谁还愿意替袁尚卖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