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没问曹操的儿子!
“孟临贤弟,为何会有此判断?”袁谭强忍内心的凌乱。
刘标抑扬顿挫:“大将军对显思兄是当袁家麟子来培养的。”
“曹操,为了睡个女人,就把曹昂害死;为了报复温侯,就将女儿害死。”
“生在曹家,何其悲乎!”
“生在袁家,何其幸哉!”
“唉,家父对我虽然也很好,但徐州实在是太穷了,穷得我都只能吃粗粮饼了。”
“生在刘家,何其穷也!”
袁谭感觉更凌乱了。
我只是问了句“曹操是忠臣还是奸臣”,怎又哭穷?
袁谭忽然有种直觉,若是不给刘标粮食,这趟来徐州的事就办不妥了。
“其实,要借粮食也未必得向家父请命。”袁谭松了口。
孔顺和华彦大急,正要开口时,又被袁谭冷眼给瞪了回去。
刘标面色一喜,近前握住袁谭的手:“愚弟替徐州尚在吃草咽泥的百姓,谢显思兄的垂怜!”
袁谭不自然的将手抽出,显然不太适应刘标的热情:“家父乃汉家大将军,徐州民也是汉家民,都是为了报效国家、安抚庶民。”
刘标再拜:“显思兄大义,真乃青州及时雨,河北小孟尝,大汉柱国也。”
孔顺和华彦已经被刘标气得发抖了,心中不断的骂“谄媚支持、阿谀之徒”。
袁谭怕刘标又东拉西扯,遂敞开了直言:“曹操挟天子欺众臣,有识之士人人得而诛之。”
“袁家欲助天子匡扶寰宇,扶危救难,奈何孤掌难鸣,不知刘徐州是否有匡扶之意?”
刘标暗暗鄙夷。
匡扶天子?
孤掌难鸣?
你猜我信不信!
见袁谭“神色庄严”,刘标也“义正辞严”:“昔日家父曾在桃园聚义士立誓,上报国家,下安黎庶。”
“如今天子受曹操挟持,国事都不能自主。家父常恨不能亲提手中长剑,斩曹操首级,悬之都门,以谢天下。”
“倘若袁家有意讨伐曹操,家父愿举旗相助!”
袁谭大喜:“孟临贤弟,此话当真?”
刘标拍着胸脯保证:“我刘标一生行事,从不妄言!”
“昔日家父领徐州牧时,大将军给家父去信,赞家父弘雅有信义,今徐州乐戴之,诚副所望也。”
“家父每每念及此信,对大将军都生有钦佩之心,只恨不能把酒言欢、促膝相谈。”
“家父本是北疆粗鄙武夫,一向敬仰大将军。奈何出身低微,又无治州本事,当了四年的徐州牧,依旧不能让徐州士民仓廪奉足。”
“显思兄放心,只要大将军肯助徐州粮草,家父愿尽提徐州之兵以向颍川,为大将军助威!”
说一千道一万。
只要有粮草,什么都好说。
若是没粮草,大将军姓甚名谁?
姓何还是姓韩?
反正不姓袁!
袁谭摸清了刘标的利益述求,拊掌大笑:“粮草都好说!河北殷富,不愁粮草。”
“只要刘徐州肯发兵相助,这粮草自然不会少!”
孔顺忍不住了:“刘都尉,你说得好听,可敢立约?”
刘标蹙眉:“显思兄,愚弟曾入栖迟岩听康成公授课。”
“问及先汉和今汉时,康成公长叹:亲贤臣,远小人,此先汉所以兴隆也;亲小人,远贤臣,此今汉所以倾颓也。”
“显思兄今后用人,可要谨慎。”
听到刘标这指桑骂槐的话,孔顺气得手都发抖了:“刘都尉,你竟敢当着使君的面诽谤我。”
刘标讶然:“我何时诽谤了你?我引用的是康成公对先汉和今汉的评价,与你何干?”
孔顺的嘴唇都颤抖起来了。
竟敢拿郑玄来压我!
我也是孔圣人之后!
未等孔顺再开口,袁谭的冷漠语气响起:“华彦,你跟孔顺去一旁算算,青州还可以匀出多少粮草。”
华彦脸色一变,连忙拉走孔顺。
袁谭拱手赔礼:“让孟临贤弟笑话了,孔顺、华彦跟着愚兄时间长了,难免会有些骄纵,不是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