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子百家,九家十流。
农家学派排在九家十流之末,常被鄙视。
只因农家学派追求的是贤者应该与民同耕而食,饔飨而治,播百谷,劝耕桑,以足衣食。
被鄙视多了,自然就不受士人青睐。
都是求名利的,谁也不想又苦又累又讨人嫌。
故而。
对这些肯吃苦的士子,刘标都会毫不保留的相授农术。
相较而言,读书识字的士子在学习和传授农术上是要比普通农夫更容易的。
最明显的就是:
只要去田间授术,就会有跟着的士子随行撰写和整理刘标的语录。
刘标只需在事后花少量的时间去指出有误的记载。
有了文字记载的农书,这些士子就能私下里学习、抄录、探讨、印证,形成良性的循环。
古之贤者的著作,多由其门生和后人编撰整理,也是如此。
时间一久。
刘标在彭城国又多了个“稷子”的美称。
稷,即五谷之神。
《礼记·祭法》:是故厉山氏之有天下也,其子曰农,能殖百谷;夏之衰也,周弃继之,故祀以为稷。
稷子,即五谷之神的儿子。
稷子之称又引起了小范围的农儒学派之争,让刘标的名气也与日俱增。
......
八月。
下邳。
古朴的庭院中,红绸飘扬,喜字高挂。
院中的石桥上铺满了鲜花,花瓣间露珠闪烁,如同泪眼婆娑的喜娘在为新人的美好未来祈福。
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孩,趴在甘夫人的肩头,兴奋的“吖吖”欢语。
这是刘备的长女刘玉,不到两岁,灵气十足。
糜夫人立在甘夫人身边,看着小刘玉的眼神有些羡慕。
虽然嫁给刘备也有不少时日了,但肚子一直不见鼓,这让糜夫人不由添了几分愁思。
远处。
一个身材面貌跟关羽有七分相似的少年在人群中垫着脚尖往前凑,身边挨着一个面相儒雅的总角少年。
“怎么还没来?这都快到时辰了。”
“坦之都不知道,我肯定也不知道。”
“都说了多少次了,正式场合要称呼职务。请呼我为大汉徐州中郎将之子、河东少年豪杰、广陵郡关仓长。”
“太长,记不住。更何况,坦之你只是假仓长,还没正式入吏册。”
“假仓长那也是仓长!”
这两个少年,一个是关羽的长子关平,一个是陈登的长子陈肃。
广陵最近不是很稳定,关羽和陈登都抽不出身回下邳,就让关平和陈肃返回下邳代父奔礼。
刘备自然也不会为了刘标的婚礼荒废了广陵的军政要务。
正说间。
石桥对面,玄色丝质礼服的刘标牵着绣夹裙蹑丝履的吕玲绮,一路昂首喜气走上石桥。
刘标是真高兴啊!
今后想带吕玲绮出门就出门,想同帐而眠就同帐而眠,想泛舟泗水就泛舟泗水。
不会有个满脸看“黄毛”的吕布在后面不情不愿。
虽说世乱则礼简,但以刘标和吕玲绮如今的身份地位,即便再从简也得走上些礼仪流程。
花了个时辰将外面的礼走完,刘标带着吕玲绮来到婚房行合卺之礼。
合卺,即新婚夫妻在新婚之夜各执一瓢酒,交杯酒即合卺之礼的衍化。
烛光摇曳,映照在绸缎上,泛起柔和的光泽。
洞房内,沉甸甸的喜帐如瀑布般从梁上垂落,绣着比翼鸟和连理枝的图案,透露出喜庆与吉祥。
刘标和吕玲绮端坐床沿,目光交汇。
只是对眼一瞬,吕玲绮又羞红了脸,羞涩的避开,面颊上泛起了微微红晕。
空气中弥漫着沉香的幽香,跟淡淡的酒香交织一起,更显朦胧而温馨。
片刻后。
刘标和吕玲绮各执一瓢酒,在这清欲渐增的气氛中完成了合卺之礼。
酒一下肚。
刘标憋了一年的情绪也在这一刻放飞了自我:“今日之后,我便如鸟上青天,如鱼入大海,再也不受温侯约束了,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