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暹的狂妄,让杨奉怒气填满心腹。
若不是担心跟韩暹相争会让刘标得利,杨奉真想一刀砍了韩暹。
杨奉更怕刘标在寨外暗伏一军,就等着寨内火并。
“我自问心无愧。”
“韩将军若要当这沛相才肯信我,我就让与韩将军。”
杨奉强忍内心的愤怒,选择了避让。
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
面子可以丢,命不能丢。
杨奉的避让,虽然让韩暹消了不少怒气,但没让韩暹相信杨奉“问心无愧”。
白波四帅中,杨奉最善隐忍。
这一点,韩暹心知肚明。
韩暹收枪冷哼:“既然你让了沛相,那就暂且相信你没私心。”
“看在同为白波帅的份上,我也不会亏待你。等沛相的任命到了,我与你共治沛国。”
“我这人,最重情义。”
韩暹喊了几声场面话,这才嚣张的离开。
杨奉握紧了拳头。
这脸上的阴沉之色,都快拧出水了。
【好!好!好!
好得很!
刘标小儿,竟敢用此计来诳我、间我。
待我寻到机会,定要与你好好清算!】
杨奉没有在相县外继续扎寨。
翌日一早,就跟韩暹前往谯县。
有谯县的城池和粮草作为倚仗,杨奉才能稍微感到安心。
相县。
宋宪押着桥蕤来见刘标。
“刘公子,此人姓桥名蕤,是袁术器重的大将。被擒时宁死不降,温侯爱其忠勇,特命我押来相县,让刘公子劝降。”
听到宋宪的话,正在饮水的刘标差点没一口水喷出来。
“劝降?温侯又在整什么幺蛾子?真当我在相县是闲得慌吗?”
“相县连能用的小吏都没几个,我又要当阿父又要当阿母,忙得饭量都少了三升。”
“工作量不减、职务不升、俸禄不涨,还得管这劝降的破事。”
“信不信我撂摊子不干了直接回彭城,再带上温侯的女儿私奔回山村。”
刘标这一阵喝,惊得宋宪急步退后:“刘公子,我就当没听见你刚才的话。”
你们翁婿间的事,可别让我沾上啊。
我只是个奉令行事的。
桥蕤瞪着大眼睛,看向刘标的眼神充满了不可思议。
这少年公子何人也?
连吕布都敢怼?
这个叫宋宪的竟然都要装聋作哑?
“瞪什么瞪?你姓甚名谁?家住何处?是何职务?”刘标瞥向捆着桥蕤的麻绳。
这做工,真粗糙。
不及魏续半分。
宋宪上前扯出堵着桥蕤的破布。
桥蕤来不及喘气,昂头高呼:“阿爷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姓桥名蕤,世居淮南,大仲陛下亲封平西将军。”
刘标挥手:“堵上。”
宋宪眼疾手快的将破布给塞了回去,一口气憋得桥蕤眼泪都流下来了。
竖子可恶!
问是你问的,答是我答的。
竟敢如此待我!
见到桥蕤这流泪“惨样”,刘标这才满意开口:“降将,就要有降将的仪态。不要总是威武不能屈,显得我都成小人了。”
宋宪看着流泪的桥蕤,下意识的脖子一缩。
堵了嘴还诛心。
好狠!
“宋宪,此贼姓甚名谁?家住何处?是何职务?”刘标又问。
宋宪没有再去扯堵着桥蕤嘴的破布,如实回道:“姓桥名蕤,世居淮南,伪帝袁术所置平西将军。”
刘标这才起身打量桥蕤:“淮南桥蕤,难怪耳熟。倒是曾听韩胤提及过你。”
“韩胤曾对我言:淮南桥蕤,虽然出身寒微,但骁勇善兵又有忠义,在江淮豪杰中久负盛名。”
“你,可愿降?”
宋宪越听越心惊。
怎么还夸上了?
这就开始劝降了?
既要劝降,方才怎为何又是塞破布又是诛心之语?
眨了眨眼睛,宋宪抬头看房梁,识趣的选择了闭口不言。
桥蕤“呜呜呜”,似要开口。
刘标却是视而不见,负手踱步,似是在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