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雍沉默。
除了张举曾为泰山太守,许昌只是一个本地豪强,马相和阙宣只是两个黄巾头子。
袁术是谁?
汝南袁氏、四世三公嫡传子,大汉的左将军、阳翟侯。
袁术称帝对时局的影响,又岂是一群阿猫阿狗能相提并论的?
简雍叹气:“长公子,陈纪和陈珪在下邳吵起来了。”
“陈珪不希望玄德去招惹袁术、引火烧身,陈纪争执不赢要回许县请天子出兵。”
“陈纪对玄德有提携之恩、徐州又值用人之际。若陈纪愤然离去,必会影响玄德的名望。”
刘标寻了个位置坐下,嘁了一声。
“会走的不会留,会留的不会走。”
“元方公是客居徐州而非出仕徐州;陈群自诩名门之后又向来瞧不起家父,肯出仕也是元方公的授意。”
“我敬元方公昔日对家父的提携之恩,但徐州的未来不应由客居的元方公来决断。”
“宪和先生可回去告诉家父:在讨平昌豨和臧霸前,徐州既不助袁术也不交恶袁术。”
“若元方公执意要走,可备车马为其送行。”
“至于名望。”
“只有活下来的人才有资格论名望,若死了就只是黄土一堆。”
刘标很清楚。
要成大业,虽然必用名仕,但也不能事事都受名仕掣肘。
既要仁,也要狠。
有仁无狠,必如刘虞一般死于非命;有狠无仁,也会如公孙瓒一样众叛亲离。
刘标的不以为意,让简雍头疼不已。
话虽如此,但谁去劝玄德?
简雍不想当传话的:“长公子,这话你能当着玄德的面说吗?”
刘标“哎呀“一声,猛的一拍大腿:“宪和先生,你这是在为难我啊。”
好好好,你去说就是为难你,我去说就不是为难我?
“温侯,长公子,我只是来替玄德传话的。”
“我还得走一趟河北。”
简雍果断的撇清。
这话,还是长公子你留着亲自去给玄德说吧。
刘标讶异:“宪和先生,你去河北做甚?”
简雍昂头:“邺城有子龙的行踪。”
“故而,玄德让我趁着袁术称帝的机会,出使邺城。”
“明为询问袁绍对袁术称帝的态度,暗中是去寻觅子龙。”
“云长去了广陵,玄德在下邳只有翼徳能掌军,若子龙能归来,玄德如添一臂。”
刘标狐疑:“当真?”
简雍信誓旦旦:“当真!我难道还会诳你?不要对我有固有印象!”
“诚然。在你十岁前,我的确经常诳你。那也只是因为你太小,问题又多。”
“恨不得我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三教九流无所不通,我只能胡编乱造诳你。”
“你十岁后,我可有再诳过你?”
刘标嘁了一声:“宪和先生,你好没道理。你是没诳我吗?你是没诳成!”
“要不是你在我面前吹嘘你自幼闯过西域、去过岭南,又往返蓬莱、登临翰海。”
“我会追着你问吗?”
吕布再次挪了挪位置。
果然!
贤侄不可能天生会诳人,必然有人教。
没想到简宪和在玄德身边名气不大,竟然还是贤侄的“授业恩师”。
“咳咳。”
简雍轻咳掩饰尴尬。
“行了长公子,这过去的事就不提了。”
“我知你跟子龙亲近,常以叔侄相称,子龙也不吝教你弓马之术,常称你弓马天赋卓绝。”
“这次我去邺城,你可有私书要我转送的?”
吕布打断了简雍的话:“宪和,你方才说什么?”
“贤侄弓马天赋卓绝?可本侯怎么记得,贤侄说他不善弓马。”
刘标大笑,近前搂住简雍:“宪和先生,你就别在这明嘲暗讽的揭我短了。”
“哪有什么天赋卓绝,为这事四叔没少数落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