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怎么样?有用吗?”
梁赞面色复杂地看着她手心缠绕着的白色纱布:
“有用,药刚喝下去不久,他就睡了,睡得还挺好,不怎么咳了。”
“……有用的话,你这副表情做什么?”
梁赞移开目光,暗自叹息,又悄悄转移话题,问出心中的疑问:
“你的血,为什么能起到作用?”
静之看着他欲言又止,良久,才说了句:
“你管呢。”
她也是猜测,她喝过玉髓得,玉髓可肉白骨,万一她的血对他有用呢?
她可不能放过每一丝希望。
刚刚听见确实有用,被二娣冷脸对待好几天的失落心情瞬间都好转了不少,就连她眉宇间的郁气都消散了许多。
看着她的样子,梁赞却是又皱起眉头:
“你别高兴得太早。”
静之笑意凝固在嘴角:
“你……什么意思?情况有变?二娣又不好了?”
她急切地扯住他袖子,紧紧盯着他的眼睛,就怕他说个是。
梁赞轻轻拂去她的手,皱眉解释:
“哎呀,不是,是他发现有血腥味,我好不容易才糊弄过去的。下次再被他发现的话……我怕他起疑心,就不喝了。”
话说,他的性取向可只能糊弄一次啊,丢脸的事儿,他也不想再做。
“啊?那,那怎么办?”
梁赞拧眉思考了一会儿,才缓缓说道:
“嗯……这样,你下次少放一点血,这样对你负担也不会太大。我熬药的时候尽量少放些水,这样药味会浓很多,应该能够盖住血腥味。”
静之有些泄气的看着自己手心的伤口:
“……好,也只能这样了。
对了,药还剩几天的?”
“……七天。”梁赞有些不忍心看着她。
他娣哥一天就要喝两次药,早晚各一次。
七天……他都怕她的手划烂了该。
小姑娘家家的,可是最怕痛和留疤的了,也不知道她能不能坚持下去。
“我知道了。”
……
接下来,在这七天里,梁赞天天给二娣送药,并监督他喝下,眼瞅着他渐渐好转,梁赞打心里头为他高兴。
但是,一想起另一个船厢里脸色苍白的静之,还有她那两只包满了纱布的手,他就莫名的一阵眼热。
她居然……真的坚持下来了。
看着突然红了眼圈的梁赞,二娣有些疑惑:
“你怎么了?”
梁赞抬起袖子胡乱抹了把脸,摇摇头:
“没什么,看你好起来了,我喜极而泣。”
二娣不禁有些感动,朝他颔首:
“这些天……谢谢你的照顾。”
“……”
梁赞没有回答,他侧身躲过那表示感谢的一颔首,又深深看了二娣一眼,这才默默走到自己小床边躺下,背对着二娣。
他才不是,他娣哥……该感谢的人。
过了许久,他又听到来自身后二娣有些犹豫的问话:
“她……怎么这么久没来?”
听到这话,梁赞突然歘的一声转身坐起,脸上是二娣从未见过的严肃与认真:
“娣哥,你能不能别老对她冷着脸,静之她……也不容易的。”
他暗暗剜了二娣一眼。
身体不好了,就冷落人家,妄图逼走人家;
身体好了,就开始问她的去向了,他还好意思问?!
二娣悻悻闭嘴,半晌才点了点头。
他觉得,他的身体好像好了不少,他是不是……也能奢望一下……
见他点头答应了,梁赞这才放下心来,犹豫几下,还是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她是个好姑娘,我希望你好好珍惜她。”
二娣动了动肩膀抖落他的手:
“说得你好像跟我长辈一样。”
梁赞倒是没有再与他顶嘴了,他沉默了一会儿才说:
“这是事实。”
说罢,他又转过身去,背对着二娣看着窗外翻涌着的河水出神。
他想,她为什么不出船厢,还不是怕他娣哥看到她手上的伤口嘛。
唉,情之一字,一旦碰上了,就会变得像他俩一样畏畏缩缩吗?
看来,他得下船一趟了……
思索了许久,他都躺得眼皮子直发酸,有些犯困了,才听到二娣的回答。
“……我知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