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把头埋进书里两秒,突然又啪的一声把书放下:
“坏了!”
“又怎么了嘛?”梁赞没好气瞪了她一眼。
一惊一乍的,跟只猫似的。
他突然反应过来,哦,她可不就是猫嘛。
静之看着前头的二娣背影,有些犹豫,她抠着衣角吞吞吐吐的说:
“二娣,你床底的小金库没给你带出来,对不起。”
“什么小金库?”梁赞问。
“就一个盒子,长得还挺精致,还上锁了,肯定是用来放银两的,不是小金库是什么?”
静之有些闷闷不乐,一想起那个盒子里的钱是二娣一嘴一嘴唱出来的,就这么一把火给烧毁了,她就心痛得不行。
“啊?”
“…………不是金库。”
月色下的二娣,嘴唇依旧苍白,脸却红得惊人。
他的钱都存到钱庄里了,吃住都在戏班,手头上基本没钱,至于那个盒子里装着的……是他的秘密。
一想起他不舍得吃的东西,就这样一把火给烧没了,他也开始失落了。
“那装了什么重要的东西吗?”静之惴惴不安。
“……没什么。”他的头垂了下去。
静之更愧疚了,一定是钱!
她决定,以后她要赚多多的钱还给他。
三人一路无话,各怀心思。
……
天刚蒙蒙亮的时候,就快到码头了。
坐在船头的二娣,眼皮沉重,撑着脑袋有些昏昏欲睡。
就在此时,一阵嘈杂声传入了他的耳中,原本迷迷糊糊的他瞬间被惊醒。
他揉了揉眼睛,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只见码头处有一群人正在疯狂地奔跑着。
与此同时,一艘船正缓缓地驶离岸边,渐行渐远。
二娣心中不禁升起一丝疑惑,他眯起双眼,努力想要看清码头上那些攒动的人群究竟是什么情况。
随着视线逐渐清晰,他的脸色突然变得煞白。
他回过头来,压低声音对身后的梁赞喊道:
“快!掉头快走!”
梁赞被这突如其来的喊声吓了一跳,连忙问道: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二娣深吸一口气,让自己稍微镇定下来一些,然后快速说道:
“码头上全都是追兵,快走!”
听到这话,梁赞的脸色也是骤然一变,他不敢有丝毫耽搁,迅速俯下身子,双手紧紧地扶住船沿向前挪去。
很快,他便来到了船头,与半蹲着身子挪过来的二娣交换了位置。
“娣哥,现在该怎么办啊?那我们要去哪里才行呢?还有戏班子里的其他人呢?”
梁赞此刻已经完全慌了神,一边手忙脚乱地操控着船只快速远离岸边,一边焦急万分地朝着船尾的二娣询问道。
二娣紧皱着眉头,目光凝视着逐渐远离的港口,陷入了沉思之中。
过了好一会儿,他似乎终于下定了决心,开口说道:
“我刚才看到船上的班主了,他们已经离开,想来应该没什么大碍。至于我们……顺着水流朝南走,去乡下我的老家暂时先避避风头。”
“……好。”
二娣拧眉头,静之拧自己大腿。
她就不是个看书的料,看个医书给她看得困得不行,眼皮子直往下耷拉。
刚刚那阵慌乱都没能影响到她的睡意。
此时,她又大力拧了一下自己的大腿,突如其来的痛觉让她醒了一瞬,随即身子又开始东倒西歪的。
眼瞅着那医书滑落在地,而她紧闭着眼睛,就要一头栽进河里去的时候,一个人影闪了过来,把她歪着的头放在自个儿肩膀上。
静之:“zzzzzzzzzzzzzz”
也许是感受到熟悉的气息,也或许昨晚喝醉了,又哭又吐又打架,闹腾了一夜,此时她一秒入睡。
竟没有反应过来她靠着的人——是二娣。
梁赞一脸揶揄:“嘿嘿,娣哥,还说你不喜——”
二娣恼羞成怒,瞪了他一眼:“嘘!”
梁赞无奈地耸了耸肩,随后缓缓地转过头去,双手紧握住船桨,开始专心致志地划起船来。
然而,在他转过身去的瞬间,背地里却是暗暗地摇着头,心中暗自嘀咕着:
“我这娣哥啊,可真是让人捉摸不透,性格也实在是太别扭了!”
另一边,二娣努力地平复了好久的情绪,方才鼓起勇气慢慢地低下头去看向她。
当目光触及到她那眼下淡淡的青黑色时,他的心不由自主地揪了起来,涌起一阵难以言喻的心疼......
就这样,他呆呆地盯着人家看了许久许久。
突然间,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一般,二娣鬼鬼祟祟地朝着她发旋上方的空气虚虚一亲。
而后,他像是怕被发现似的,赶紧将背上那件宽大的袍子轻轻地展开,并仔细地拢住了两人的身体。
做完这些后,他长长地舒出了一口气。
此时此刻,二娣已经不敢再有更多不切实际的奢求了。
他只希望时间能够走得再慢一些,甚至最好能够就此停驻下来。
这样一来,他便可以有更多的时间去感受她的靠近,去细细品味这份难得的温馨与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