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屁!";男人突然暴起,撞翻了治疗车上的锐器盒。几支空安瓿瓶叮叮当当滚到角落里,在日光灯下折射出细碎的冷光。";你们就是怕担责任!我要投诉!现在就投诉!";
诊室外的候诊区开始骚动。抱着婴儿的妇人慌张地扯紧包被,轮椅上的老人伸长脖子张望。王利就是在这片嘈杂中晃进来的,白大褂领子歪斜着,手里还攥着半块没来得及吃的肉夹馍。
张言正一顾的跟他解释。
";怎么回事?";王利扫了眼满地狼藉,拇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病历夹边缘的压痕
小翠的声音带着哭腔:";非要用抗生素,可所有指标都...";
";给他开。";王利突然打断,咬断肉夹馍的力道让生菜发出脆响。在众人错愕的注视下,王利慢条斯理地咽下食物,“开,给他开呗。”
张言正猛地转头,正对上王利垂下的眼帘。林北的瞳孔里浮着层浑浊的倦意,像蒙了灰的琉璃。处置台下的阴影里,王利的皮鞋尖正有节奏地点着地面——那是他每次值完大夜班后特有的焦躁。
";王医生……这不符合...";
";去准备吧。";王利转身从抢救车底层抽出知情同意书,纸张摩擦的沙沙声盖住了叹息,记得让家属签字。”
小翠的橡胶鞋底在地板上发出黏连的吱呀声。过了还一会才迟迟的问:“用什么抗生素呢?”
王利说道:“青霉素,给他打一针吧。”
患者家属暂时安静了,张言正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