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搀扶住陆知微的护卫,正是裴慎。
这分明是一张扔进人群中就忍不住的普通脸庞,却因为一双凤眸,让陆知微心脏紧缩。
片刻,她垂下眼眸,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一般,坐上了马车。
裴慎随即上了马车,他熟练的挥动缰绳,马车慢慢的往前走。
马车内,蒙严琳送来的侍女初白与云翳四目相对,气氛显然不太好。
陆知微一进来,两人立刻互相移开了视线。
云翳坐在了陆知微身边,仔细地检查着马车内的一切。
初白只觉得受到了羞辱,她捏紧了拳头,沉声道“你这是什么意思?这是我家夫人安排的马车,你这样做,是怀疑我家夫人?既如此,又为何要让……”
云翳扔给了她一个不屑的眼神,声音平缓“初白姑娘误会了,这是我们陆家的规矩,无论是谁安排的马车,在出行前都要仔细检查。”
“你也知道,我家老爷子乃是从战场上的刀山火海中走出来的,自然是要比旁人更小心些。”
“若初白姑娘觉得委屈,不妨现在就下车,正好,从这到知州府,也不过是一刻钟的功夫。”
云翳的态度格外强硬,在涉及陆知微的事情上,她绝不能放过任何一个漏洞。
初白脸色一阵青一阵紫,她可是被夫人塞进来的,若是什么都没打听到就被送了回去,只怕……只怕她今后要被送出知州府了!
想到这,初白便收敛起了所有不满。
她低下头,低眉顺眼地答道“是奴婢冒犯了。”
“陆小姐,奴婢也只是一时情急,还望您怜惜奴婢一条性命,让奴婢留下来。”
看着不停朝着自己磕头的初白,陆知微眼中划过一道狡黠的光芒。
看初白这模样,显然蒙严琳在知州府积威甚重,如此一来,有好也有坏。
好处便是蒙严琳能以一人之力掌控整个知州府的风吹草动,至于这坏处……强压之下,必定会滋生出许多不满的心思,稍有不慎……这些人便会成为外人刺向她的一把利刃。
想到这,陆知微看向初白的神情变得格外柔和。
她还是那副温温柔柔的模样,急忙将初白搀扶起来,轻声细语地说道“是云翳做得太过了,你委屈也是情理之中的。”
“你放心,姑姑她心地善良,又怎会要你性命?”陆知微无奈轻笑,“你这说的什么糊涂话?”
闻言,初白匍匐在地上,身体颤抖了起来。
但她抬起头感谢陆知微时,眼中的惊惶又悉数被压下了。
陆知微将一切尽收眼底,却什么都没说。
队伍一路急行,在当晚抵达了榷场。
此时已经夜深了,榷场内安静无比,几乎一根银针掉在地上都能听得见,更何况是这么一群人突然出现。
榷场的守军格外警惕,一瞧见车队,便围了上来。
这时,初白想着蒙严琳的嘱咐,开口便要自报家门。
谁知她刚张嘴,却被云翳捂住了嘴。
她也是会武的,此时便要挣扎,自认为制服一个云翳是轻而易举的事。
谁知云翳的力道竟然如此之大,大到她此番挣扎,如同蚍蜉撼树。
怎会如此?